洪武帝表现的如此大度,作为臣子的尹照仙自然是很欣慰的,但尹照仙知道,如果自己以朋友的身份请纪元各忙见见洪武帝,纪元肯定是愿意的,但问题尹兆先自己有些不想这么做,于是斟酌犹豫了稍许工夫,还是向洪武地道,难得陛下愿意见一位庶民,这自然是寅某友人的荣幸,臣也有感陛下的气度,但季先生比较古怪,要不这样陈姨会去教他些基本礼数,毕竟礼不可废,免得真的冲撞了圣甲,洪武帝听着这话心中就更好奇了,这影像这回是怎么了,洪武帝其实有一个小秘密一直都没和人说过,那就是在他才登基前后,其实做过两个奇梦,第一个梦是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先皇,元德帝,叮嘱了一下,照顾好大真这个家,遇事难定就多问问你,赵贤还让他不要忘了之前病床边的话,第二个梦梦到了他关怀备至又富有远见的恩师,梦中李牧书说道,群鸟论魏之意,等书籍的作者,乃是大真立国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大才大贤,此人忠心为国,亦为天下万民一身黄,黄浩然气,鬼神意识钦佩,所以影照先低估了当今圣上对他的信任,此刻影青带着长平公主,正沿着走廊走向花园,公主殿下,咱就绕着走廊逛一圈,随后去餐堂等着吧,我们营府比不得皇宫,随便逛逛就没地看了,回去的早了,圣上和我爹估计都会怪罪我,影侍郎不喜欢和我一起逛吗,自然不是,不过圣上和我爹的意思多半是让我们独处一回,这外头天还地动的,也亏得我娘想的出来,我们去餐堂暖炉前坐着聊天起步比这舒服,那就听影侍郎的,我们随便逛逛就去餐堂吧,不过我还想看看尹府的书房,这个据说天下文气最重的地方,好,此等要求尹某自当满足,公主殿下这边请影星,很有风度的引擎,一进到影星的书房里,长平公主就看得有些出神了,室内挂满了画像,每一幅画都惟妙惟肖,比外头流露出来的那些作品要更加出众不凡,长平公主能从一幅幅画中感觉出那种独特的意境,再看看书房的书架和书桌,堆满了书籍,书画,没做完的话,没写完的文,这一切本该令书房杂乱,却偏偏带着一种奇特的井然有序之感,在淡淡的墨香中独有韵味,这可不像是很多人所说,蒙父亲婴儿起誓的样子啊,影侍郎,你的丹青之术这么好,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张画像吧,公主有命,尹青自当遵从,公主殿下,我们真该过去了,不然赶不上吃饭了,是是是,我知道了,两人走另一条道前往参讨,也远远经过了纪元所在的那处客舍,瞧见了客舍那边的院里,有一个白衫男子,坐在石桌前摆弄,棋盘边向着已经熟悉了一些影星问道,影侍郎,那人是谁,不像是你们府上的下人啊,这一位是老家的长辈,难得来京城做客,正在我家中小住,比较喜好清静,我们就不过去打搅他了,在两人经过的时候,纪元的心思其实早就不在棋盘上了,只是拿着棋子装装样子而已,同样如此的还有一只蹲在桌下的狐狸,以及一只落在纪元肩头的纸鹤,纪先生,影青边上的女人是谁啊,应该是一个公主,看着单独领着她闲逛的架势,这皇帝来营府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是女人要当隐亲的老婆,你一只山中修行的狐狸懂这么多。
听到纪元这么问,胡云稍显得意,先生您也告诉过我和陆山君,人族的文化博大精深,我看的多了,自然懂得也多,男为娶女为嫁,猜也猜懂,你知道女未嫁,既然饶有兴趣的询问胡云,这狐狸难道也已经修出某种法眼,自悟出了旺气之术,不过显然姬元想错了,胡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闻出来的没有破身的磁性,味道不一样会散发,行了行了,埃及先生,您觉得这女的怎么样啊,配不配得上影卿,这个嘛,还得看影卿自己的想法,至于这女子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应当是一个皇族公主,是个公主啊,论身份算是勉强过关了,就是不知道德行如何,不行,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得去瞧瞧,季先生,我过去了哦,去吧去吧,勿要被发现,便是尹夫子,此时应当在接待如今的大真皇帝,其身有紫薇之气护体,但你还是不要靠的这皇帝太监为好,知道了,那我去了,不过在这之前,纪元身上的纸鹤啪嗒啪嗒的打着翅膀,快速飞到了胡云的头顶,是什么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那我们去喽,去吧,嗯,乔仔细些,回来告诉我,不过纪元这边也根本没来得及清静多久,引重信冲冲的声音就随着他的跑动声接近了,纪先生,纪先生今天有大事,有大事啊,什么大事,和你兄长带着的那个女子有关,没错,纪先生,我偷偷告诉你,那女子算是和我兄长来相亲的,身份可了不得,是皇上宠爱的长平公主呢,而且呀,而且当今皇上,可惜皇子一个都没来,不然我就有的玩了,先生,您应该没见过皇上吧,他平常都待在宫中,身边都是侍卫,我不但见过当今的洪武,还见过袁德帝呢,对了,既然你家中有贵客,跑我这来干什么,我呀,刚刚借口出来找您,离开客厅,偷偷远远跟着兄长和长平公主走了一阵,嘿嘿嘿,他们在书房里待了好久才出来呢,不知道在做什么,常言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尹仲还头头是道,笑嘻嘻的在说呢,纪元就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纪先生您弹我干嘛呀,小小年纪想些什么歪门邪道呢,我没有饮重心虚的嘀咕一句,忽然看到自己父亲从走廊那头过来,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躲到了石桌后面蹲下了,虎儿,你干什么,我在找胡云呢,奇怪,这狐狸去哪了,季先生,想必您已经知道今天谁来了,皇上知道您在家中做客,皇上还想见见您呢,一会参堂摆宴,想让我带您一起过去,我便推脱宁乡野庶民不知礼数,打算,既然洪武帝想要见见我,那我便去见见他就是了,到底是大真皇帝,你一个福仔总得给他面子的,这,这合适吗,没什么不合适的,左右就是吃顿饭,和谁吃不是吃,尹夫子也不用想那么多,就如你所说,当我就是一介没见过皇帝想瞧几眼的庶民,便是了,见纪元真不介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尹兆先也宽心了,好,如此先生便随我一同去参堂吧,后厨已经准备好了,对了,先生在皇上面前,还望能尊称一声陛下,放心,我有分寸,对了,今日这皇帝是专程为了永清而来的,还带了长平公主,若此事能成,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两人边走边低声讨论,加上一个看似老老实实跟着,实则听得极为认真的应酬,三人一起前往餐堂方向,没多久就已经顺着廊道到了餐堂所在,尹兆先到门前近处伸手迎请季先生请,而尹兆先站在门口对着皇帝拱手行礼,陛下,这就是尹某的季先生,草民纪元见过陛下,来来来,尹爱卿和季先生不必多礼,快来入座,姑的肚子早就饿了,席位上的影卿略感诧异,没想到纪先生真的会过来,但看着纪先生那多骗了自己和长平公主几次的眼神,心中莫名想着,纪先生不会是因为我和长平公主的事来凑个热闹的吧,纪元和尹兆先一道,后厨也随即开始上菜,宴席上免不了都要向皇帝敬酒,但继源对此并不感冒,只是自己喝自己的,对此洪武帝竟然也真的不生气,反倒想着尹兆先说的没错,和皇帝一起吃饭,其实也并没有寻常百姓所想的那么夸张,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也都是边吃边聊一些趣事奇闻,而因为今天的主角是影卿和长平公主,所以餐桌上聊的也大多是他们的事,皇帝和德妃会讲一讲长平公主童年的趣事,夸奖这位公主多聪明多端庄,琴棋书画样样通,尹府这边也会讲讲尹青小时候多懂事多聪慧,读书过目不忘,虽然有时候也会很调皮,但就没人不喜欢他,就连小动物都很亲近他,既然喝了杯中酒,好笑又无奈的想着,这完全就是两户相互看着顺眼的亲家,在餐桌上热聊吗,看这情况,父母之命媒说之言,都没影清和长平公主什么事了。
纪元只能算是陪坐,虽然做的还比较边缘,但实际上洪武帝对纪元还是很在意的,而尹家人就更不用说了,只不过皇帝是在暗中观察尹家人,是怕纪元不喜欢这样类似应酬式的场合,所以并未多待纪元的话茬,以免打扰到他,这会看到纪元独自喝酒,并且似笑非笑的微微摇头,洪武帝突然就把话茬引向了纪元,纪先生因何事摇头啊,听尹青说你也算是他的长辈,可见你与影家关系甚是亲密,你说孤的长平公主和影卿是不是看着就很般配啊,影卿和公主殿下都是聪慧多彩之人,若能在一起确实天造地设,季某并无什么意见,那季先生方才所想的与尹青和常平无关了,可是什么趣事,说来与姑听听,方才听你们讲到孩子小时候的事,季某便也想到了当初的尹青,陷入回忆之中,直到刚刚才回神,看来季先生和尹家确实渊源和情谊俱深啊,季某当年初到宁安县城定居,尹夫子算是县中唯一的友人,自然是多些牵挂的,季先生称呼尹相为尹夫子,要知道现在朝野内外,都会尊称尹昭先,一生尹公或者尹相,哪怕皇亲国戚也大多如此,既然这一生尹夫子就很特立独行了,当初尹夫子乃是现学夫子,宁安县中人人尊称一生尹夫子,如今他虽然已经是一国福宰,但季某依然觉得,他是志士名相,亦是心系教化的大儒,遂敬称一生隐夫子,原来如此,洪武帝看着纪元不卑不亢的样子,即便为细细考究,也越来越觉得纪元是个人才,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能和尹昭先为挚友,其才干想来绝对不低的,季先生可曾参加过科举,取得过什么名次啊,季某并未参加过科举,也无心参加,更自知不是当官的材料,生于尹爱卿是好友,想来于学术一道也有造诣,不知可否著过什么书,写过什么诗,什么书,最多的就是神通术法了,回陛下的话,并为著书立传,也无什么特别出众的才干,尹夫子与我交好,不过是念及旧情而已,洪武低悠悠叹了一口气,他是不相信纪元没什么本事的,光这份在帝王面前淡定的气度,就不是谁都能有的,看来先生是真的无意出事啊,来来诸位也都别愣着,多动筷子啊,姑只是饭桌上随便问问,今天最主要的事,还是姑的长平公主和影卿,对对对,吃菜吃菜,长平公主悄悄凑近影卿,影侍郎,这位季先生,当真没有参加过科举也不著书,听之前介绍只是住在宁安县一小院内,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收入来自哪里,微微一愣,转头看了长平公主一眼,这位公主确实聪慧,生计对于百姓来说是大事,但对于这样从小不愁吃穿度用的金枝玉叶来说是小事,本该最不容易想到的,这回尹佳佳朴正端着盘热气腾腾香酥鸡上来,那上头的佐料,混合着鸡肉的香气,顿时满是回荡,压过了桌上的其他菜,尹清正想要找个由头回答长平公主,外头忽然咣当一声,几乎同时又响起一声,哎呦,这声音来的,突然餐桌上的人静了下来,而边上的一众侍卫则微微紧张起来,也相信室外的侍卫同僚应该已经行动了,尹青则心中一紧,她听得出那是胡云的声音,下意识看向纪元,却发现后者正一边微微叹气,一边面露笑意见,尹青望来便朝着香酥鸡点了点,屋外的胡云作为一只狐狸,个子太矮,又不想用爪子抓花影家的墙,所以找了一根粗木棍撑在窗口,自己以那点神通透目窗户纸,观察里面的情况,本来以胡云的能耐,以此支撑平衡不成问题,但香酥记忆上来,狐狸魂都被勾走了,这回胡云赶紧慌慌张张逃窜,但满脑子都是香酥鸡的画面和香气,心中则是愤愤不平,不公平不公平,全都有的吃,就我和小纸鹤没得吃,不对,小纸鹤不用吃东西,就我没得吃,狐狸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餐堂屋顶,但刚上去便感觉有人从背后追来,胡云赶忙一甩尾,朝着另一个方向跳下屋顶,并于慌张中施展自己的妖法,侍卫也只是看到一抹红影跃下屋顶,禀告陛下,刚当的响声,是来自一只火红色的猫,并无其他异常,原来是一只猫啊,看把这些侍卫紧张的,在影像家里还能有刺客不成,I陛下此言差矣,众侍卫忠心耿耿,护驾之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尹青想到胡云婵香苏姬的样子,就有些忍俊不禁,长平公主看看他,影侍郎知道那只猫啊,知道太知道了,可是一只馋猫,尤其爱吃鸡肉,估计是被端上来的香酥鸡的香味给刺激到了,你们府上还有红色猫呢,我都没见过这种猫,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吗,尹青一边糊粥,一边用手指沾了点酒水,在桌上比划着画出一只猫的轮廓,画的真好,我更期待影侍郎为我画人像了,定叫公主殿下满意,两人都没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也悄悄放在他们身上,见到两人私底下有说有笑,别提多高兴了,就连纪元略感诧异,法眼睁大一些,望去见两人人身之气短时间内已经变得较为契合,这小子蛮会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