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江照是被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的，她勉强掀开眼皮，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穿衣的模糊人影。
昨晚喝过茶，正精神着，自然睡不着觉，她就缠住钟离，央着他讲了好多趣事，一直聊到天蒙蒙亮，她才略有些睡意。
“醒这么早？”
钟离捋好了衣裳，淡笑着：“不早了。”
她嘟囔了句“年纪大果然觉少”后，翻个身又睡着了。
钟离：？
他走到床边，想上手狠狠揉乱她的头发，但手伸出去，却是轻柔地拨开她搭在脸上的乱发。
他不忍心打扰江照休息。
魔神战争时，在高压环境之下，她是睡不安稳的，大战之后又被层岩巨渊下的混乱空间折腾了许久，差点儿磨掉半条命。
如今璃月安定，江照紧绷了多年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人也越发懒怠了，每天都要睡上好久，少有活力四射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微微叹口气，轻手轻脚无替她掖好了被子，起身离开了。
时间还早，又赶上海灯节，家家团圆，客栈没什么客人，言笑不知跑哪摸鱼去了，厨房自然也是空的，他挽起袖子，打算给江照做些热腾腾的食物。
“帝……您怎么在这？”
“阿照一会儿醒了得吃点东西。”
“……好。”
忽然，他叹了口气。
“帝君何事烦忧？”
“言笑不在，我不知新鲜食材放置在何处。”
“那……”魈想了想，正要说自己出去买点，速去速回，就见钟离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些松茸、火腿。
“昨日帮忙之时，与言笑闲聊了一番，讨来几位调味品，还有……你看，这是松茸几朵，火腿一份，刚好用来给阿照做碗松茸火腿粥，只是堂主那边就难交代了。”
“？”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到底怎么将话题扯到胡桃身上的。
“堂主让我为节庆采购芝麻油。”钟离自顾自解释。
“芝麻油……？”
“多少有些遗憾了，言笑这里，并没有堂主想要的那种。”
“您想……？”魈有些困惑地试探问着，他实在猜不出钟离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本就是要去沉玉谷过节的，刚好瞧瞧那里有没有。”
日上三竿，江照终于肯睁眼了。
倒不是因为她睡够了，而是太亮了，纵使拉着帘子，她也觉得刺眼。
钟离察觉她醒了，正要上前，却见她一掀一钻，被子蒙得严严实实。
他拉起一个角，道：“不许这么睡。”
江照扯回被角，置若罔闻。
没过多久，江照就从被子里扑腾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钟离满眼笑意：“清醒了没？”
“……你怎么不再拦我一次？”
“这不比拦你更有效率？”
“……你太坏啦！”
“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的欠儿劲又上来了，调戏他：“比不得客卿秀色可餐。”
“怪我了，未能帮你意识到，到底是正经的早餐顶饱，还是……”
“还是不正经的客卿顶饱！”她抢答。
钟离：？
到底是谁不正经？
“我得都试试，才能知道哪个顶饱，你说是不是～”
“不许后悔。”
之后，江照抿着微微肿的嘴唇，坐在桌边，正想开口，被钟离一句话堵住了。
他盛了一碗粥递给她，面无表情地道：“收起你那些个虎狼之词，再有下次，我可就不顾什么礼法了。”
这话只是开玩笑的。
他尊重她，才会格外重视婚嫁礼法，不肯逾矩，自然也不会因为江照几句话更改。
“求之……”下一秒，她对上他微凉的目光，犯了怂、改了口：“好吧，当我没说。”
他压下上扬得并不明显的嘴角，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犯怂的小猫咪，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