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原出事的时候,江照正和哈艮图斯一起坐在树下的石桌边,捧着卷轴却一眼不看,反而有说有笑地聊着一些与政务八竿子打不着的乐事。
旁边埋头于卷轴堆的铜雀终于忍不住抬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她们。
忍不了了,等帝君回来,他要给帝君打小报告!
但对面的二人聊得正开心,完全没有摸鱼的心虚感,更没注意到他,他只得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忙了起来。
至于魈,则抱着枪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闭目养神。
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帝君临走时交代过他,敌人有可能会趁虚而入,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江照。
这时,院外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江照与哈艮图斯不约而同地住了嘴,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那声尖叫之后,再没什么其他的奇怪声响了。
“这是怎么了?”
“我去看看。”魈心领神会,正要走出院门,忽觉异样,迅速回过身来,紧盯着院落里的地面。
那沙土地上,正不断有黑烟溢出,薄薄一层,颜色极浅,还未化成人形。
若非魈常年刀尖舔血,感官格外灵敏,恐怕要忽视了。
江照立刻起身,后退半步,惊道:“这里怎么会有魔影!”
“这就是伤人的鸩毒魔影?”
“是。”她点点头,表情格外严肃。
这玩意杀不死,只能打散,除非幕后黑手力不从心主动撤去,否则这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院子里的所有人叫起来,一起躲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交由我处理。”魈冷静极了。
帝君曾与他说过遇上魔影该如何应对,是以他并不慌乱,但……
它怎会从地底钻出?
莫非……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保护大家的安全。
“我和你一起。”是铜雀撂下卷轴,抄起武器,准备战斗。
魈犹豫了片刻,终是微微点了下头。
所以,叫人的工作就落到了江照和哈艮图斯身上。
事发突然,江照也顾不上敲门,推开门就冲里面喊着:“折花甘雨,出事了,快去院里的大树下。”
见江照满脸焦急,折花也没有多问,牵着甘雨就跑过去了。
下一间是弗流斯的住处,最近是凛在帮忙照顾。
可江照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刚刚完全化成人形的魔影,双手已经化作利刃,缓慢地逼近,凛则护在弗流斯床前,举着锋利的簪子胡乱挥舞着,试图吓退它,至于弗流斯……正安然地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一无所知。
她的心蓦然一沉。
动静这么大都无法惊醒弗流斯?
这实在不是个好预兆。
不对!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她变出寒镜之晖,用力一划,魔影纹丝未动。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危机当前,容不得她多想,只得按照摩拉克斯所教,动用她微弱的仙力灌注于枪中。
这次魔影终于被打散成了黑烟。
“江照……”凛吓得不轻,隐隐带了些哭腔,惊魂未定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江照没时间与她细说,只道:“这个回头再说,你先扶姐姐去院门口,我随后就来。”
“好。”
一出门就遇上了留云和歌尘,她们两个早就被这边的巨大动静吸引,纳闷地寻了过来
也好,省得她再去找了。
回去的路上,魔影没有再出现,江照本该松一口气的,但不知道为何,心头依旧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