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摩挲着江照冰凉的小手，哄道：“好了阿照，山顶风凉，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江照：？
“我这才刚醒还没多久！”
“汀、海二人胜负已定，近期应当不会再起波澜了，你去好好歇歇，我们明日该启程了。”
汀之魔神被海之魔神以最残暴的手法折磨致死，海之魔神也在持续几日的战斗中受了重创，附近这一圈的其他魔神又都被水灾殃及，损失惨重，这些日子谁也不可能再挑事了。
“启程？”江照听见这个字眼，眉心微蹙，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璃月港近在咫尺，为何要用“启程”二字？
她下意识往璃月港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片汪洋，水面之上，什么都没有，像是那里从未存在过一个繁华的村镇般。
是的，璃月港被完全淹没了。
“那我们……？”
“不回璃月港了，换个地方安家。”
江照怔了片刻，再开口时隐隐带了些哭腔：“可那是……”
那是璃月的根基，是百姓们的家，是她心底的归宿，怎么可以就这么抛弃了……
“我们可以等潮水退去……”她慌张道。
“不会再退了……”
即便是退，也退不了多少。
“什么？为什么？”
“那些凭空多出来的海水，是海之魔神元素力所化，不会消退。”
所以，多了就是多了，光靠自然循环，是不可能消耗这么多海水的。
“意思是，因海之魔神而上升的海平面，再也不会降下去了？”她明明听懂了，却还是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也说不准。”
或许有办法，不过得等海之魔神陨落、他与双蛇瓜分权柄之时，才能知道。
见江照久久无言，他安抚道：“但是，江照，我向你承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彻底放弃璃月港。”
不只是江照，璃月港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意义非凡。
他会想办法的，但不是现在，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得缓和些时日。
到时候，在原址之上重建一个也好，等水位下降后整体修缮也好，哪条路能走，便走哪条，总之，一定会有回到璃月港的那一天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只是我有些舍不得。”
摩拉克斯将她拥入怀中，轻言细语：“那就多看两眼。”
一时间，山顶只剩下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江照才抬头问道：“我们要迁去哪里？”
是归离原吧？
“哈艮图斯的领地，有一半还没有被完全淹，收拾过后应当可以继续生产、生活，我们去哪里和他们一起重建后，暂住那里。”
他抽空与哈艮图斯传过讯了，这是两个人共同做出的决定。
“她那边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人员伤亡，多亏了赫乌莉亚伸出援手，在水灾到来前收留了他们，不然确实有些棘手。”
江照叹了口气：“她是个好人。”
自然是好人，不然也不会被子民们杀掉后毫无怨气。
摩拉克斯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战争时代，处境最危险的就是好人。
他同赫乌莉亚没什么交情，但也从弗流斯以及哈艮图斯嘴里得知，她是一个过分善良的魔神，不愿子民们陷入战争的泥沼，于是一避再避。
若她聪明，应该知晓，一味的退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强者不会对她心生尊敬或怜悯，只会不断挤占她的生存空间，最后将她彻底抹杀，她所珍视的子民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再不改变现状，她迟早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