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路小跑打算将她扶起,可还未伸手,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凌空而起,随后重重砸出了苑外。
“啊!噗——”
顿时晕了过去。
蓝枳见状,翻身跪倒在墨九皇身前,连声求情道:
“神尊,是蓝枳错了,您要罚就罚我吧,小玲是无辜的!还望神尊饶她一命!”
墨九皇收回灵力,神色淡淡道:
“哦?你何错之有?”
蓝枳被墨九皇的这句话问得一愣。
她深知墨九皇的为人,他若真的想杀小玲,估计此刻她早已经魂飞魄散。
而他没有下死手的原因,她却是知道的。
当年,在墨九皇命悬一线之际,是她将自己象征生命的鲛珠给了他。
所以他才会允许自己留在这御神殿中。
虽然秋水苑只是一个偏僻之地,却已然让她知足,毕竟来日方长。
可这些年他从未踏入过她的秋水苑半步。甚至她出去寻他,不仅见不到他人,还会被神仆拦在御神殿外,这要她如何甘心。
“蓝枳错在,明知神尊不近女色,还妄想触碰神尊,更不该肖想得到神尊的青睐......可我又何错之有?我只不过是想希望能得到心爱之人的关注罢了......”
泪水在蓝枳的眼眶中打转,轻咬着下唇,眼中诉说着委屈,肩上薄衫滑落,腰若无骨,小声抽泣着,企图获得面前之人的怜悯。
可墨九皇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将一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淡蓝色珠子扔在她面前,蓝枳见后心头一颤。
墨九皇低沉着嗓音道:
“吾留你性命,只为你曾救过吾。未曾想你将手伸得这般长。既然你已知晓她回来了,尽快收拾好东西滚吧,吾不想她误会。”
蓝枳深知他说的是何人,眼中盛满不甘,哭诉着追问:
“凭什么!凭什么她回来了我就要离开!当年你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时候她又在哪儿?是我,是我蓝枳舍命救了你!九皇,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又如何确定她还是她?就算她真的是她的转世,那她也早就不记得你们之间的种种了!你何苦……”
“住口!”
蓝枳还未说完,就被墨九皇一声怒喝打断。
他迅速闪到蓝枳身前,一抬手,蓝枳整个身子缓缓升至半空,一脸痛苦的瞪着眼睛挣扎着,像是有一双隐形之手在扼住她的喉咙。
墨九皇死死盯着她,一双黑瞳阴沉得吓人,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活活看出个窟窿。
“你不配提她!本尊做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蓝枳怔怔地望着这般狠戾的墨九皇,甚至放弃了挣扎,他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凶,竟是为了那个人。
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渗湿地面。没了鲛珠的她,已经没有珍珠眼泪了。
曾几何时,他也曾夸赞过她的眼泪很美……
就当蓝枳快要感到窒息之时,脖颈兀地松懈下来,没有任何支撑的身子倏然滑落在地。她就知道,墨九皇终是心软了。
蓝枳心中窃喜,刚一抬眸,就对上那双冰冷彻骨的冰眸。
“吾说了,吾不会杀你。但是,倘若你还不收手,吾必取你性命。”
墨九皇朝门口走了几步,顿下,垂眼向后斜睨着她,“还有,她活着你都不曾比过她,就算她死了,你依旧比不上。”
说罢,墨九皇丝毫不给蓝枳任何说话的机会,一挥手,消失在原地。
等蓝枳反应过来后,整个秋水苑已经没了关于他的任何气息,就如同他未曾来过一般。
蓝枳瘫坐在地上,脸上早已铺满了泪痕,嘴角只扯着一抹苦笑。
“呵呵呵...呵呵呵......比不上她...他竟然说我比不上她......”
十指指甲毫无声息的陷进肉里,而蓝枳却丝毫不觉得痛。
从她见到那颗鲛珠的时候,她就猜到,墨九皇知晓她买通神仆的事了。
以墨九皇的性子,那名被她买通神仆,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这是墨九皇的一贯作风,她认。
她知道她买通神仆一事迟早会被他发现,只是没想到,竟会这般快。
果然,一切只要牵扯到那个人,他都万分上心,这是她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永远也求不来的。
“我早就说了你捂不热他的心。”
一道戏谑且邪魅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令蓝枳绝望的脸上瞬间多了一分警惕和慌乱。
迅速起身,扫了眼周围确定无人,将房门紧闭后,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御神殿内已经没有他的气息了。”
心里的担忧已然解除,蓝枳依旧不给他好脸色看,语气凌厉道:
“谁允许你来的?”
黑衣男子置若罔闻,找了个位子随意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道:
“嗯~好茶。这是你特意为他准备的吧?不过可惜啊,人家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听着黑衣男子的打趣,令蓝枳本就难受的心里增添了一把火。
“住口!我的私事与你何干!倒是你,堂堂魔尊竟独自一人闯入我秋水苑,难道不怕我告诉神尊将你除之而后快么?”
黑衣男子闻言,眼中戾色一闪,不过一瞬之后又恢复了寻常,故作一副受伤模样,痛惜道:
“几日前你可不是这般对我的。”黑衣男子缓缓起身,一点点靠近蓝枳,邪笑着从身后环上蓝枳的腰,将下巴抵在肩颈,朝她的耳朵吐出一口热气:“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软香如玉…温软在怀……”
蓝枳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一脸厌恶地将身体从他怀里抽出来,怒吼道:
“滚开!若非你使计幻化成他,区区魔物岂能入本公主的眼?”
黑衣男子被狠狠推开后也不恼,听到她说的话后仿佛听到笑话般,呵呵笑起来。
“呵呵呵…区区魔物?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尊贵的鲛人公主?当初若不是本尊,你早就香消玉殒了,怎还会住到这御神殿内。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黑衣男子的话令蓝枳顿时怔在原地,之前升起的怒意全都化作一滩苦水涌上心头,梗在喉咙许久说不出话来。
只剩两行晶泪,随着两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