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时间,已是傍晚时分。
最后一抹赤霞已渐渐消散在西方天际,只留一道模糊的光晕遗留在天地之间。
秦九歌整理好衣物后,换上韩立的马甲,前往了坊市之中。
他对于去找邵左长老并无太大抵触,可要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一下。
秦九歌先是抛售了自己留存下来的大部分符箓,换取了上百灵石。
望着手中一百一十二块下品灵石,他心中也是感悟颇深。
不到半年,从饭都吃不起的人,到如今小康水平,真的是不容易。
可以这样说,他如今赚取灵石的速度和效率,已经远远超过了大部分的外门弟子。
一方面是他运气好,走对了路子,在符箓一道有了不小的成就。
另一方就是,他专心致志的钻研符箓之道,大部分时间除了修炼就是画符。
肃然是将画符这件事当成了人生第二大事件。
秦九歌得到灵石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云舒小铺。
他和云舒店主关系在一次次交易中日渐亲近。
有来有往,有了利益交织,双方关系自然是不自觉的靠拢。
他也是在后面慢慢交流才知道,云舒是沧溟宗中一个小世家的弟子。
宗门中也是有世家这个说法的。
大部分世家都是由宗门中的弟子道途无望后,下山寻妻纳妾,生下子嗣组成的。
云家之中,最强的是一位筑基期大圆满修士,乃是云舒的爷爷。
也因此,云舒才可以在沧溟宗的坊市之中,获取一席之地,成为店主。
不过这家店铺,好像也不是拿的很稳。
秦九歌隐约能感觉到,云舒应该是和家族做了某种交易。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情,二人只是利益关系罢了。
为了前去面见邵左长老,秦九歌托云舒搜罗保命手段。
虽然知道,这些保密手段其实并没有太大用处,可买了之后还是能让他放心一些。
云舒也让他不失所望,找到了一枚二阶精品符箓,小挪移符。
一阶对应炼气修士,二阶就是对应筑基期修士,以此类推。
此符激发之后,可将使用者传送挪移到十公里以内任意地方。
效果很明显,缺点更明显。
不过秦九歌也没有办法。
以他的资产,也只能买这样的符箓。
其他的东西,或许有适合的,可根本不是他能买到的。
用的好,小挪移符可以让他在筑基期修士面前逃过一命。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九歌这才不慌不忙的前往邵左所在的山峰。
无为峰巍峨高大,山脉绵延不绝, 地势险峻 ,其上古木参天,碧绿一片。
在望上看,更是云雾飘渺,氤氲灵气浓郁无比,肃然是三阶灵脉深藏其中。
秦九歌只是深呼一口气,就察觉到了此山峰之中灵气之浑厚浓郁。
比起他所在的地方,可谓是天差地别,毫无可比之处。
他住的院落中,灵气大多都是灵脉无意中泄露出来的一点碎屑罢了,根本比不上这里。
秦九歌在心中默默思索,运转功法秘术后,计算出了大概差距。
只是刚踏足无为峰不远,灵气就足足高了八倍左右。
若是能在这里修炼的话,修为不说一日千里,也是突飞猛进。
一边运转功法,吸收着灵气,一边缓缓向上走去。
若不是邵左长老打了招呼,他这个外门弟子怕是连无为峰都上不去。
一方面是狼多肉少,另一方面就是地位问题。
每一境界的修士,都会发生质的飞跃,实力超然物外,睥睨低阶修士。
也因如此,低阶修士不愿意靠近高阶修士,就好像是食草类动物,不愿意接近食肉类动物。
高阶修士同样如此,对于低阶修士,只不过是看蝼蚁一般,没有血脉情谊,很少接触。
这就是圈子的不同。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邵左长老的洞府。
说是洞府,其实只是一种称呼罢了,因为它是依山而建,与地脉灵气相连接。
灵雾淼淼,流水潺潺,洞府之中有几块不大不小的灵田,其中种植着各类蕴含灵气的药草。
秦九歌一眼望过去,十分的震惊。
有的灵草灵植他认识,价值千金,而有的根本不认识,可看品相和外观,也是自己无法接触到的存在。
‘路漫漫其修远,我还是太穷了。’
秦九歌在心中呢喃一声,转身恭敬对着洞府一拜,开口道:“弟子秦九歌拜会长老。”
说着,手中掐指念诀,打出一道灵光,飞入洞府之中。
这个法诀就相当于敲门,可以联系有禁制的洞府和阵法。
一般来说,只要洞府主人没有闭死关修炼,都会收到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洞府前的禁制便消失。
秦九歌缓缓别步走了进去,目光直视着向前看。
他可不想因为在别人家洞府瞎瞄被干掉,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洞府很宽敞,看着很朴素,不过装修的饰品,放在外面却都是价值万金的宝物。
墙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北海夜明珠,在洞府中散发着灼灼其华,柔和清冷的光芒。
一张蓝玉纹龙床塌上,邵左静静的盘膝坐在上面,打破修炼。
看到秦九歌走到跟前,这才缓缓抬起眸子,幽深色的眸光缓缓望向他。
秦九歌感受着那道目光,身体不由一寒,好似被什么危险生物注视一般。
明明目光很平静,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可秦九歌就是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压迫感。
他只当是筑基期修士太过强大了。
身为练气期修士,来自身体和灵魂的双重压迫感。
“秦九歌是吧,不错的名字。”邵左长老目光漠然,淡淡开口道。
他的语气平淡,无悲无喜,让秦九歌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秦九歌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人,就好像是一尊寺庙上的泥塑,看不出意图。
之前遇到的修士,或许是段位比较低。
喜怒哀乐,从面容和眸光之中就能猜测一二。
秦九歌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站在那里继续听着,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