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三叔的介绍,汉中情况我已了然于心。
只要郑成功成势、吴三桂反正、钱谦益等自北向南推进,赶走满清之日不远。
易寒来报:云南沙定洲夫妇已被李定国所灭。
张献忠死前,还算积了点阴德。
他把四个义子喊到跟前,说:“尔急归明,毋为不义。”
意思是——明朝还是汉人正统,迅速整军投向南明,不要做不义之事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大西军陆续归于我大明,没有学吴三桂。
其中李定国最有名,风头直接盖过现今大西军头号人物孙可望。
这个孙可望不可谓不精明,玩得很傲。
为了名正言顺的从贵州进入云南,他居然打着黔国公小舅子的旗号。
这代黔国公叫沐天波,殉国了。妻子焦氏娘家就在贵州,孙可望也算“师出有名”。
沙定洲夫妇兴风作浪、吃相难看,成全了属于自己的因果。
此时白衣剑士送来常芸从归德的来信:“为妻产下一子,速回家取名。”
她生了个儿子,我侯朝宗有后了!
易寒:“恭喜主事大人!”
王尧:“回家取名?”
三叔:“回家看孩子是必须的。但你父母、叔父尚在,侯家规矩都是祖辈给孙辈取名啊!“
我懵了,在想这里面难道包含几层意思?
易寒拿药水将信件泡了又泡,王尧沉思不语 。
白衣剑士 :“给你的这封信寄到了平西王军中,平西王也觉得蹊跷。”
三叔大胆猜测:“她没有通过追风营的渠道!莫非侯尚书他们出事了?”
我终于反应过来,十有八九是的!
动身,回家!
三叔、王尧开路,我身后五剑士尾随。
到达城门口,有兵士阻拦。
三叔拿出腰牌,对方连看都不看。
兵士甲:“前方可是侯公子?请稍等片刻。”
王尧:“知道还阻拦!让开!”
兵士乙:“请不要为难在下,平西王马上就到!”
五剑士拔剑而起,城门口多了很多兵士。
“住手!你们是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侯公子!”来人魁梧赤眼,手拿鞣鞭枪。
三叔:“马宝,马将军?”
马宝:“侯公子、司马先生,马某人来迟了!”
什么马将军?若要阻挡,我只能杀出去!
他跳下马,将鞣鞭枪缠在腰间。
抱拳道:“侯公子,本将奉平西王令跟踪送信人。有同伙合计五名悉数被擒,平西王和刘军师正在审问。他们先通知城门暂留公子,后面不放心才派我前来。”
刘军师应该就是刘玄初,对“天外来信”有跟踪、擒获、审问的意识,看来很重视这事。
三叔:“既然马将军这样说,就等等看吧!”
为了不挡住进出百姓,我们靠边等待。
人不多,风很大,心里很急。
马越等越躁动,我差点没有拉住缰绳。
远处有队人马赶来,许是怕扰民,所以行进得很从容。
前面的是吴三桂和刘玄初,洛天放带着兵士押着五个人走在后面。
三叔连忙上前行礼,吴三桂没顾上扶他,对我说:“是个圈套,不要回去!”
我:“必须回去。”
吴三桂:“确实是有大清官员频繁上你家拜访,甚至‘请’夫人催你回家。虽说我已投多尔衮麾下,但对于公子丝毫不敢懈怠。”
三叔:“为何催他回家?
吴三桂:“逼他回去考科举,大清的科举。”
我差点笑出来,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即便用家人逼我,万一“没考好”该怎么办?
王伦:“要这么复杂吗?”
刘玄初:“现在正是大清用人之时,侯公子有惊世之才,拉拢是肯定的。”
吴三桂:“你要谨慎啊,当初我就是因为家人被抓。气昏头后,走错了路......"
我当然懂得,但这种情况谁都不会袖手旁观。
吴三桂说的也是实话,此情此景,他没有理由骗我。
见我决意要走,吴三桂城楼设宴饯行。
又是城楼,但不是山海关城楼,天下自然也是面目全非。
我和吴三桂对坐,周边人退下后开始聊了起来。
吴三桂:“自我打开山海关,借满清之手打残李自成,日子很憋屈。民间骂声四起,忠烈之名已经与我无缘。当年舅舅祖大寿劝我开关,骂他的话也落在自己身上。”
我:“李国翰是什么背景?”
吴三桂:“铁岭卫清河人,隶属汉军镶蓝旗。承袭三等男爵,皇太极的时候就冒头了。”
我:“最近有什么异常?”
吴三桂:“经常派亲信打着我的口号欺负百姓,就是不想让我有退路!到达汉中之前,他派一营之兵突袭中军,想强行接手我的护卫事宜,被你留下的白衣剑士打得服服帖帖。”
我:“三叔他们现在主要是负责保护你、剿匪、刺探军情?”
吴三桂:“是的,幸亏他们在。”
朝政上吴三桂没有话语权,只是利用他去追歼各部残军。现在南明政权之光忽隐忽现,他又有点摇摆不定。多尔衮对他的警惕和猜忌,也正是我所担忧的。
李国翰虽是个汉人,但并非降将。名义上协助吴三桂,实际上是代表清廷“重塑”他。
我:“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吴将军,后会有期。”
吴三桂:“且慢。你这次来汉中,事先连我都不知情,郑成功处必有清军细作。”
有道理,等下找机会让赊刀人通知南澳岛方面。
会不会南澳岛挖出少量南宋宝藏的事情,也被吴三桂知晓了?
果然,吴三桂又说:“现在清廷完全不信任我,如果粮草充足,我就重回山海关。”
我:“铸造兵器和寻找宝藏的事情,可以交给我追风营留在你手下的剑士。仅此而已,如果发现他们杀明军,你知道我的手段。”
吴三桂:“定然不敢!我发誓:他们只负责铸造兵器和寻找宝藏,如若违反,天打雷劈!”
我:“记住你所讲的,告辞。”
吴三桂:“恭喜侯主事喜得贵子!军务繁忙,不能上门祝贺。这是一颗夜明珠请笑纳。”
因为赶时间,我接下就走。
后面传来吴三桂的声音:“我夫人陈圆圆已怀孕三个月,到时候过来喝酒!”
又是“三个月”,但愿这次不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我回过头,道:“必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