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纹身男准备行动时,坐在他身边的光头男突然举起砍刀,将刀柄撞击在他的后脖颈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时,便觉一阵头晕目眩,向前倒去。
“老,老三,你在干什么?!”纹身男喘着粗气质问道,但当他费力地翻过身,看到光头男和眯缝眼眼中的冷意后,便知这两人的想法了。
“你们,你们要拿我喂鱼?你们两个,别弄错了,我现在可是你们的老大!杀了我,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下去!”
“二哥,不对吧,你现在可是我们当中最没用的人了,力气没有三哥大,脑子没有我好使,现在还受了伤,就是我们的累赘。你就牺牲自己,让我们活下去吧,我们比你更有可能走出无人岛。”眯缝眼声音冰冷。
“你们两个混蛋!”纹身男试图爬起身来,但头部持续不断的眩晕,令他难以动作,他只能用尽全力破口大骂着:“你们就是两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
“二哥,事到如今,你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毕竟刚刚的你,也在掂量应该拿我们两个当中的谁去喂鱼吧?可你也不好好想想,究竟谁才是我们三人当中最适合当鱼饵的人。”
眯缝眼说完这句话后,便对光头男使了个眼色。
光头男立刻起身,弯腰扛起了纹身男。
“老三,老五!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纹身男绝望地嘶吼着,恐惧令他不顾尊严地哀求。“放过我吧!求你们了!”
“二哥,对不住了,与其我们三个人都死,不如只死你一个。”光头男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将纹身男往远处抛去。
纹身男只觉自己就像一个垃圾一般被抛出,失重感过后,他落入那漆黑的水中,还没等他挣扎着试图浮出水面,他腿上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知道,是那些怪异的“眼球鱼”正在侵袭他的皮肤,剧痛之下,他只能靠着求生的本能,不断扑腾着,但很快,他浑身上下都被“眼球鱼”围了起来,这种疼痛,丝毫不亚于剐刑。
也许,唯一胜在剐刑之处,就在于死得够快,少点时间受折磨。
和之前的寸头男一样,他只过了一分多钟,便彻底失去了气息。
而他痛苦挣扎的这一分多钟,成为了他那两个小弟的逃生时间。
“眼球鱼”都涌到了纹身男身边,所以皮筏艇又重新上浮,虽然已经没了船桨,但光头男和眯缝眼卯足了全力,用防水背包代替船桨,快速划动皮筏艇。
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受过伤,身上没有血腥味,所以并没有引起“眼球鱼”的注意。
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令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就在这一分多钟时间里,他们的皮筏艇前进了不少距离,离岸边越来越近。
但当他们即将到达岸边时,“眼球鱼”已经吃完了纹身男,又重新向他们的皮筏艇聚集过来。
此时,他们离岸边只剩三米,可正是这三米,对他们而言,却是绝望的深渊。
“三哥,不如我们拼一把!”眯缝眼飞快在脑中想着对策:“我们冲跳过去!”
“好,就拼一把!”光头男咬牙道,他的运动细胞一向很发达,一般来说,他的冲跳距离可达5米之远,想来,跳上岸并不是什么难事。
做好心理准备后,光头男立刻走到皮筏艇的最后端,然后快速往前冲去,冲到船头后,用尽全力一跃。
他的运动细胞确实很发达,但他没有想过,皮筏艇偏软,起跳时根本使不出力气,他只跳出了两米的距离,根本到达不了河滩。
眨眼间,他就被“眼球鱼”吞没,而眯缝眼则趁机一跃而起,踩在光头男的背部,再次借力后,他终于跳到了河滩上。
死里逃生的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往岸边爬去。
就这样,壮汉五人小队剩下的唯一幸存者就成了眯缝眼。
而那艘皮筏艇,在那些“眼球鱼”吞噬完了光头男后,也被拖拽到了河下。
片刻后,河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果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事,没人能想到,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这条河上,就有三个人以极其凄惨的方式死去。
在那唯一的幸存者眯缝眼逃走,彻底消失在河滩上后,白夏几人便从躲藏的树丛中走出。
韦译已经醒了过来,他刚醒来就看见皮筏艇被“眼球鱼”拖着沉入了水下,险些心梗发作。
那可是唯一的渡河工具,他为了取得这皮筏艇,还差点丢了命,结果却做了他人嫁衣。
韦译自然也是知道“眼球鱼”的存在的,同时他也知道,要过这条河,要趁“眼球鱼”大量聚集前,将牺牲者扔入河中,就能取得时间,顺利到达对岸。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这次需要被牺牲的人是任艺南,因为现在的队伍中,任艺南是一个不断闯祸的存在,在接下来的冒险中,她不但对队伍没有帮助,反而还有可能带来危险,所以,她最适合做这次的牺牲者。
但哪想到,在他受伤昏迷之时,这皮筏艇居然被那几个男人抢走了,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完了,一切都完了。”韦译颓废地看着河面:“我们输定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到达终点。为什么会让他们抢走那艘船?那艘船本来应该是我们的。”
“韦译学长,可是,就算我们有皮筏艇,我们也没法活着到对岸。”任艺南虽然很讨厌白夏,但也不得不承认,白夏这一次的做法很对,要不是白夏,恐怕此刻在河上死掉的,就会是他们:“你看到几个男人,四个人里才活了一个。”
“他们会死那么多人,是因为他们太笨了。”韦译听到任艺南的话就来气,但他常年习惯的伪装让他的口气依旧温和:“如果处理得好,根本就不用死这么多人。”
白夏忍不住在一旁嗤笑:“是啊,韦译学长,你是想说,只要牺牲一个人,就能让其他人顺利过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