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指的,是那根‘头发丝’里面的东西。其实‘头发丝’也只是载体而已,真正的东西,在它的体内,刚刚我把它扯断后,里面的东西就出来了。”
“里面的东西……”郝博远大脑已经快要宕机,只能无意识地重复白夏话里的几个字:“出来了?”
“对,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东西,我没看清楚,但大约可以确认这些小东西偏圆形,颜色为暗红色,似乎有很多脚,有点像硬壳虫。”白夏大致描述着刚才看见的生物:“但掉到地上后,这些东西便瞬间散开了,所以没看清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大致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东西进入了我们的身体中,导致我们进入幻境。”
白夏话说到一半,郝博远第三次冲进厕所呕吐,当然,这次的他已经只能吐出苦胆汁了。
他扶着门框,艰难地站在卫生间门口道:“姐,帮我去买一瓶杀虫剂,哦不,三瓶,房间里倒一瓶,另外两瓶我直接喝!”
“没有必要。”白夏摇了摇头:“我推测,这些虫子在进入人身体之前就离开那‘头发丝’的话,应当无法生存,所以不必浪费杀虫剂在房间里。而那些已经进入体内的虫子,想必,也无法通过药物祛除,就算你喝了杀虫剂也没用。”
白夏后半句话,是基于她昨天一吃大蒜就吐的情况得出来的结论。她推测,大蒜对于那些虫子来说,应当是有毒的,所以那些虫子才会让她厌恶大蒜,而且当她强行吃入大蒜后,也被迫吐了出来,根本伤不到体内的虫子。
和白夏的冷静不同,此时的郝博远已经快要哭了:“姐,那怎么办,我们,我们现在体内都是那种虫子吗?要不,我们赶快去医院吧,让医院开刀,把我们体内的虫子都取出来。”
“博远,你太天真了,你难道以为,这些虫子是什么未知寄生虫吗?你觉得会有寄生虫能让人陷入书中的幻境吗?”白夏起身,视线扫过已被放到书桌上的《姐姐》。
“说的也是……那,难道那些虫是书虫?”郝博远因为恐惧与恶心,说话又开始莫名其妙起来:“没错,我看到过书虫的传说,那些虫子就是书里的文字变成的,所以才会让我们进入书中幻境。”
看着精神已经快要错乱的郝博远,白夏只能耐心解释道:“当然不会是什么书虫,这种虫子,有一种正式的名字,叫蛊。”
“蛊?!”郝博远头脑又是一阵发懵:“是苗疆蛊毒?!”
“蛊不一定就是苗疆的,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养蛊,只是一般来说,苗疆的气候造就了更多毒虫,更适合养蛊罢了。”
白夏的解释听得郝博远一愣一愣的,良久后,他才道:“姐,你懂得真多,那,那你知道我们中的这个是什么蛊吗?”
但这一次,白夏却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种虫子,应该是某种变异蛊虫,这种蛊虫一旦入体,就会让人深陷幻境之中。更加奇特的是,这些幻境都源自于一本莫名其妙出现的书。”
白夏沉思片刻后,继续做着推测:“我怀疑,我们会进入书中幻境,与书的最后一页上,那不明的黄绿色液体有关。因为我们在这本书籍时,一定会吸入那不明液体的味道。也许这味道会和我们体内的蛊虫会产生联系,让蛊虫制造的幻境和这本书的内容有关。”
郝博远听得浑身发颤,现在的他简直看到那本深蓝色封面的书就浑身发怵:“姐,那,那我把书扔了行不行?”
“恐怕不行,因为我也不是时刻都会接触着书,但依旧会陷入幻境。估计,只要看过书,并闻到过书中的味道,就会被体内蛊虫锁定,之后无论有没有接触这书籍,都会被幻境影响。”
浩博远听了白夏的回答后,眼泪已经在他眼中打转,他可怜巴巴道:“那我接下来,是不是会时不时陷入幻觉?”
“那倒不会,我已经找到压制这种蛊虫的办法。”白夏前半句话让郝博远松了口气,但后半句话,又让他险些失声痛哭。
“只不过,这办法只有在白天时有效,到了晚上,依然无用。”
“那就是说,我还是会进入幻境啊……”郝博远那宕机的大脑终于得以缓慢运转:“我,我会不会做出奇怪的事情来?”
“会,毕竟一个人的行为取决于记忆与现处环境,当你进入幻境后,你的记忆和周围环境都会与事实不符,你的行为自然也会异常。”白夏干巴巴地讲解着,犹如一位用一尘不变的方式来上课的老教授。
“那我可怎么办啊?”郝博远眼睛里弥漫出了泪水:“我,我会以为我自己成为了王铁吗?那太痛苦了。”
郝博远的共情能力本来就比一般人强,所以一想到王铁的心境,他就绝望地想自杀。
估计在原剧情中,郝博远死得这么早,就是因为他的共情心太强,心态崩溃,在中招后没几天就选择了自杀。
看着郝博远可怜兮兮的模样,白夏只能安慰道:“放心,今天晚上我会把你绑床上,就算你再怎么身陷幻境,也无法做出什么伤人或伤己的举动。”
郝博远内心:……这不更绝望了吗?
“哎,姐,不对啊,那你呢?你不是也中招了吗?而且中招的时间比我更早,你怎么在最近恢复了?”郝博远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而且昨晚上,你表现得还算正常。”
“因为我几乎没什么共情能力,所以不会被虚假记忆所影响,渐渐的也就能分清楚幻境与现实。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这共情能力,看部狗血爱情片都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估计很难跳出幻境。不过没事,明天一早,我就会来你房间把你拉出幻境,就一晚上,你能坚持吧?”
“不能啊,姐!”郝博远哀求地看着白夏:“姐,救救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