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可怖至极,但郁安平已经顾不上害怕,他强忍着疼痛起身,拔下刺在他身体中的匕首,跌跌撞撞向华素走去。
只要杀了华素,他就能活下来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玉佩已经完全失效,他以为,只要活下来,再利用玉佩迷惑在场的所有人,就能把今天的罪责都嫁祸给欧阳家。而他自己,就算痴傻了,好歹下半辈子也能过得衣食无忧。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对着倒在地上的华素举起了匕首。
华素虽然刚刚被踹了一脚,腹部疼得仿若刀绞,但她看到举着匕首,踉跄着靠近她的郁安平后,求生的本能令她在那匕首落下来的前一刻,翻身躲过。
郁安平一刀落空后,便再次举起匕首来,对准华素刺下第二刀。
但由于他之前被吴林袭击,身体已经失血过多,此刻的他头晕目眩,这一刀再次落空后,他不由腿一软,一下摔跪在地,双手撑地,费力地喘着气。
华素看着满身是血的郁安平对她动了杀心,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郁安平,你居然想杀我?”
她虽然也受了伤,但她的伤比郁安平轻上不少,她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抬起脚,就往郁安平身上踹。
郁安平被她踹得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而华素则趁机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令他吃痛松开了手上的匕首。
华素赶紧抢过匕首,紧握在手中,颤抖着对准了倒在地上的郁安平。
郁安平因为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爬不起身来,他只能吃力地用手抓住腰间的玉佩,对华素道:“夫人,我,我没想杀你,我,我举着匕首,是为了保护你。我郁安平确实做过很多错事,但对夫人你,我向来真心相待。”
他那苍白可笑的辩解,没有了玉佩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人信服。
华素更是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犹豫片刻后,便举起匕首,往郁安平脖子上扎去。
“去死吧!”她眼睛圆瞪,面部狰狞。
因为她身上也有女主光环,所以她的攻击,可以轻松穿透郁安平的男主光环,哪怕郁安平用尽全力往边上躲闪,试图避开攻击,但他的脖子依旧被华素一刀贯穿。
他嘴中随之呕出大量鲜血,脖子上的血液也不断喷溅而出。
郁安平眼里满是讶异,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没有被他所骗,毫不犹豫就对他动了手。
“华……素……”他猛烈咳嗽起来,伴随着他的咳嗽,鲜血持续不断地涌出:“你……你好狠的心……”
“没有你狠,郁安平!你才是最狠心的,所有的一切祸事都是因你而起!都是你!”华素忍不住大声哭嚎起来:“要不是嫁于了你,我怎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这个原剧情中,虽然刁蛮任性,但对郁安平百依百顺的女子,此刻正大声咆哮着发泄心中的恨意:“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我怎会对小绿下手,又怎会要杀死殷白夏?!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在华素歇斯底里的咆哮中,郁安平彻底失去了气息,他眼睛依旧圆瞪着,眼中满是不甘。
但再不甘也无用,他还是死去了,死后连魂魄都没有剩下,便直接被传送到了快穿局,化为了养料。
而他的身躯,立刻被那三个厉鬼包围起来,他的血液也被分食。
“熟了——”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这声音中的悲凉似是少了几分。
随着那声音的消失,戏台上的厉鬼也都渐渐淡去身形,只剩下那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和呆站在一旁的华素。
华素见那厉鬼消失,不由又哭又笑起来,她头发凌乱,衣服被拉破了好几道口子,现在的她活像个女疯子。
“压轴戏结束,感谢郁夫人的表演,煞是精彩。”白夏虽未出现,但她的声音飘然而至,在院中回荡:“‘鬼戏’结束,剩下来的事,就交与你们‘生人’处置了。”
“落幕——”
凄凉的声音再度响起,待那声音结束之时,后院中的大雾尽数散去,那戏台、座椅也皆消失不见,只有后院那几盏幽红色的灯笼,为这浓郁的黑夜增添一丝光亮。
刚刚看戏的众人皆面面相觑着,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
而原本他们前方戏台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个鲜红色的阵法,但阵法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告诉他们,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华素正站在那阵法的正中央,她手里还举着匕首,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嘻嘻嘻嘻,我活下来了,嘻嘻嘻嘻……”
她真的成了一个疯子,不过也许,这对于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在清醒状态下接受审判,看着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尚书之女、刺史夫人沦落为阶下囚,会更为痛苦。
“来人,将华氏拿下!”太子是所有人当中第一个起身的,虽然他是今日所有人当中,心里受冲击最严重的一个,但他也是心绪恢复最快的。
在重获行动力后,他就立刻命人拿下华素。
除了华素外,他还准备追究郁安平的罪责,那怕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强取豪夺的贪官污吏,可没想到,他自己却遭那郁安平欺骗利用,保护了这个恶人如此之久。
今日这场鬼戏,令他颜面尽失,但他并未怪罪鬼戏,相反的,他很庆幸今日之事,令他可以在郁安平闯出大祸之前,清醒过来。
就这样,他和他的手下带着华素,以及郁安平和吴林的尸体离开了。
其他人这时才纷纷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这些被请来看鬼戏的人中,有毫不知情的百姓,有被郁安平诓骗的官员,还有一些被郁安平迫害的人。
他们之中有的面露惊异,有的面露尴尬,还有的则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
他们心思各异地离开了刺史府,包括刺史府的下人们,也都纷纷收拾东西准备逃离,以防这刺史府的罪责会波及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