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警员们看向白千羽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原本,他们只是觉得白千羽能力不足,又有些拎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总体来说,还不算太坏。可白千羽刚刚那段话一出,他们的看法就彻底变了。
原来,这个男人的三观,压根就是歪的,居然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有错,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白夏根本没有对他做出过什么过分的报复手段来,她只是实话实说,把他们两兄妹俩的所作所为上报给领导罢了。
可就算这样,白千羽还觉得白夏是在陷害他针对他,简直不可理喻。
白千羽显然还没有注意到,他越说,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就越差。
他还在喋喋不休着:“她心眼小,睚眦必报,留这样的人在警局,你们迟早完蛋!”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白千羽的话,他的脸侧向一边,脸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居然当众被白夏扇了一巴掌,而更令他难以相信的是,没有人制止白夏,也没有人帮他出头,反而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大快人心之意。
“白千羽,心眼小、睚眦必报这种形容词用在你身上,才是最合适不过吧?”白夏打完他巴掌后,还拿起餐桌上的湿纸巾,用力擦了擦手,仿佛刚刚她的手沾了什么脏东西。
“穆白夏你,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你疯了吗?!你……”
比起疼痛,当众被打巴掌的羞辱感更令人难以承受,盛怒之下,白千羽一连串脏话脱口而出。
对于白千羽的无能咆哮,白夏面露鄙夷道:“白千羽,嘴巴这么脏,几年没刷牙了?”
“穆白夏,你TM别蹬鼻子上脸!我忍你很久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告诉你,你把我逼急了,可别怪我不顾以前的情份!”白千羽用手指着白夏,他现在的腔调,和市井小痞子没什么两样。
局长此刻只觉丢人丢到家了,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而方子昂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夏,他那双狭长的眼中满是欣喜之意。
随着白千羽骂得越来越难听,坐在一旁的同事们终于看不下去了。
“白千羽,你好歹是个男人,说话注意点。”
“就是,别把事情闹太难看了。”
见这些曾经的下属们一句句都是指责他的话,白千羽更是发飙:“怎么?你们都跟她有一腿?处处向着她说话?”
他刚说完这句话,脸上又挨了白夏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白千羽没站稳,直接侧摔在桌上,随着“丁零当啷”的碗碟碰撞声,他和桌上的菜滚做了一团,身上沾满了各种油渍汤渍。
“抱歉,你话实在太难听,忍不住下手重了些。”白夏揉了揉手,漫不经心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周围其他人也被白夏的气场震慑,一时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白千羽自然是所有人当中最懵的一个,他趴在桌上,脑袋“嗡嗡”作响,耳中也响起了刺耳的耳鸣声。
当他回过神来后,便不顾一切,嘶吼着向白夏冲来。
但他刚靠近白夏,白夏便抓住他一条胳膊,同时一个侧身,对他来了个完美的过肩摔。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就摔倒在地上,背部磕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偏偏白夏还不阴不阳来了句:“白队长,看起来,你不但头脑简单,四肢也很简单。”
“穆白夏!”白千羽丝毫不怀疑,他今天会被白夏这张嘴给活活气死。
“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怎么?还想和我过两招?”白夏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白千羽。
”穆白夏我告诉你,你TM……”
“够了!”一声怒吼打断了白千羽的叫骂声。
只见局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此刻满是冰冷的愤怒,他恨恨瞪着狼狈起身的白千羽:“好好的庆功宴,全被你这颗老鼠屎给破坏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局长,明明是穆白夏先动的手!”白千羽忍无可忍道:“你为何要这么偏袒她?!”
他不解,明明他才是被打的那一个,凭什么局长不训斥动手的白夏,反而在不停训斥他。
局长被白千羽那无知的样子气得太阳穴直抽抽,这白千羽是没看到吗?方子昂对白夏一脸赞赏,如果这白夏进入了侦探协会,那就是他们的上级,所以他现在无论如何都得维护住白夏。
“让你滚就滚,哪来这么多废话?!”他用力一拍桌子:“你再不滚,你明天开始就别来警局了!”
白千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局长,他不敢相信这局长能偏心偏成这样,但局长眼里的愤怒又令他感到恐惧,他顿了几秒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前,他恨恨瞪了白夏一眼道:“穆白夏,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未婚夫妻关系。”
“我们不是早就不是未婚夫妻关系了吗?”白夏脸上的笑容比今天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刺得白千羽眼睛生疼。
白千羽就这样,带着一身狼藉,离开了包厢,在离开前,他甚至还听到,方子昂对白夏大力夸赞的声音。
“穆教授不愧是女中豪杰,头脑聪明,身手不凡,我再次代表我们侦探协会,邀请你的加入。”
白千羽的脸在这一刻扭曲至极限。
凭什么?明明一切都是穆白夏的错,为什么到头来,倒霉的人却是他?就像刚刚,是穆白夏先动的手,可她不但没有受到任何责备,反而还受到了方子昂的赞赏,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可言吗?!
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重返包厢,只能精神恍惚地离开林雨酒店。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在一条小路上,这条路的路灯稀少,很是昏暗,路上还没有人,正好可以供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穆白夏!”他大声嘶吼着,同时对着路边的树拳打脚踢,但除了换来一身的疼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