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局长满脸喜意,他重重咳嗽了两声后,就开始拿腔拿调地讲话:
“其实,今天坐这个位置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此次带领刑侦队的人!他合理调度人员,查案探案、攻克难题,每一个决策都推动了案件侦查的速度!”
听到这里时,白千羽心里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虽然这两天挨了局长两顿批,但看来,他在局长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局长还在不断夸赞着他:“他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观察最细致入微,思考最全面的人。虽然此次行动中,他因为自己的事,没有时时待在队里,但他依旧心系案件,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对这起案件的思考。”
白千羽已经听得飘飘然,果然,只要立了功,他之前为了白千宁而私自离开警局的事,也能被局长一笔带过,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还夸他时时心系案件。
局长还在继续褒扬的话。
“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个座位让给他,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入座!“
伴随着局长那昂扬的语调,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欢呼,他们的视线也齐刷刷投向门口的白千羽。
白千羽赶紧谦逊地摆摆手:“哎,局长您言重了,探案查案,本就是我的责任,不值夸赞。请局长放心,往后,我也一定会继续努力,保持高水准、严要求、细思考的准则,将我们刑侦队的口号落实到实处,准处。”
在他的预想中,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局长又会夸他几句,然后他再推辞几句,推拉三个回合后,局长就会上前,挽着他的肩膀,在所有同僚热烈的眼神中,将他推到方子昂边上。
然而,局长那微皱的眉将他美好的设想摔了个粉碎。
“小白,你跟个木头似的傻杵在门口做什么呢?快让开啊,你挡住我们的功臣了。”
还没等白千羽反应过来,他身后便传来一个清冽的女声:“局长谬赞了,我谈不上什么功臣,充其量,只是提供了些参考意见罢了。真正的功臣,应该是在场的每一位同事,他们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抓嫌疑人、走访、探查现场,还要审讯、找线索,他们才是付出最多的人。”
白千羽回过头来,看到的是白夏那清丽脱俗的脸,这张脸上正挂着浅淡的笑容,眼眸中也尽是笑意。但当这双明眸扫过他时,眼里的笑意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讥讽。
“白队长,麻烦让一让。”白夏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无比冷冽,让白千羽条件反射地让到一旁。
等白夏从他身边走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刚刚局长夸赞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穆白夏。
他的脸瞬间烧得发烫,此刻的心情除了尴尬之外,更多的还是羞恼,明明他才是刑侦队队长,这次刑侦队立了功,难道受表彰的不应该是他这个当队长的吗?凭什么这份功劳被白夏占去了?
他看着白夏被笑容满面的局长亲自迎接,心里酸得和吃了十个柠檬一样。
他依然直挺挺站在门口,而那那酸溜溜的表情尽数落入在场所有人之眼。
白夏看到白千羽还木愣在原地,不由觉得好笑,这男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刑侦队队长,刑侦队取得的一切成果都要归功于他吗?
而其他警员们看向白千羽时,表面上虽然还是维持着笑意,但实际上,心里早就吐槽了十万八千字。
这白千羽是没长脑子吗?局长刚刚夸赞的话,他居然也好意思接?他也不好好想想,这一次破案,他出了什么力?今天这一天时间里,他不是在为白千宁打抱不平,就是在写检查,这个案件他几乎都没怎么插手,现在还好意思来这里邀功?
白千羽当然看出了这些人眼中暗藏的嘲讽之意,如果此刻这包厢里只有他和这些人,他肯定直接甩脸走人,但偏偏那局长和侦探协会长也在,弄得他再气,也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找了个空座位坐下,看着方子昂对白夏大力赞赏,并再次邀请她加入侦探协会。
在座的其他人则一个个以茶代酒敬白夏,同时表达钦佩之意。
“穆教授,您的推理真是绝了。”
“穆教授,这次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找到线索。”
“穆教授带伤工作,还能有这么清晰的思维,我们实在是佩服啊。”
白千羽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的思绪,又不由回到从前。
以前,他们刑侦队也破获过几起“Joker”和“灵犀”犯下的案件,但那几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白夏向来和他有商有量,不论是有什么新线索或新推理,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每次庆功宴的主角,也都是他白千羽,白夏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从不邀功。
可这一次呢?不管他做什么事,白夏都要和他唱反调,到最后,居然私下把案件解决了,却也不告诉他,现在,更是把功劳都独占了。
这穆白夏,处处针对他,针对白千宁,看来是真的铁了心,要和他们家作对到底了。
他越想越生气,当他的怒火达到顶峰时,却突然发觉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看向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现在该轮到他向白夏敬茶了。
屈辱感和怒火交杂在他心中,令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但他只能强忍着不舒服,站起身来,僵硬地向白夏举了举杯子道:“恭喜了,穆教授,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
他故意将“穆教授”这三个字咬得极重,以此来向白夏表达他的不满。
但白夏完全无视了他的阴阳怪气,笑意盈盈地回答道:“大功算不上,我都说了,功劳应该归在座的所有人,哦,不对,应该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白千羽被白夏当众给了难堪,气得几乎呕血,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忍了又忍,但这怒气终究没能忍下去。
“穆教授,我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但这次案件的侦破过程中,你故意处处绕过我进行查案,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白队长,你这话说得,实在是冤枉我了,我哪次不是当着白队长你的面和同僚们讨论案情?就除了最后的审讯我没通知你,但那也是因为白队长你先到我办公室来胡闹,诬陷破坏我的名声,我为了避免和你冲突,这才没来告知你。”
白夏两手一摊,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