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听。”白夏不屑道。
说罢,她便扬起了匕首。
“李兴朝”眼见性命即将不保,惊慌之下,他大叫起来:“等等,白夏姐!是我!我是凌天啊!不要杀我!”
他的声音不再低沉苍老,而是变成了清亮的少年音。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白夏骤然停下即将挥下的匕首,眉间带上些许疑惑。
趁着白夏犹豫,“李兴朝”立刻扯去覆在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
这张脸与白夏记忆中凌天的脸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少年的头发是白色的。
“白夏姐!”少年见白夏眼中已产生犹豫,赶紧继续道:“我是凌天的一片灵魂,是白潋逼迫我做这些事的!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如果我死了,凌天就再也不可能复原了。”
少年泣不成声,他跪下,紧紧抱住白夏的腿,继续哭道:“白夏姐,让我跟着你吧,只要我与其他碎片全部融合了,凌天就能复活。白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你身边的系统中就有凌天灵魂碎片吧?我可以和他融合,以证明我没有骗你!“
白夏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凌天,眼中原本的疑惑渐渐转化为冰冷。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划过少年的脖子。
少年眼睛圆瞪,他条件反射地用手捂住脖子,试图阻止血液的流出。
但一切都是徒劳,鲜血依旧从他的伤口处汹涌外流,他很快便倒在地上。
还有一丝气息的他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白夏姐,你不在乎凌天了吗?”
“不,我在乎,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凌天的灵魂碎片。”白夏冷冷地回答:“凌天就算是碎成一百片,他的任何一片灵魂,都不会害我。”
说这句话时,白夏脑海中浮现出地下实验室那一场景。
凌天在容器中,承受着剥离灵魂的痛苦,但为了保护她,却硬忍着疼痛,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如此在意她的凌天,不管是受到了怎样的胁迫,都不可能与她为敌。
此刻,假凌天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至死都没有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漏了馅。
白夏看着假凌天的身躯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接着,她收起匕首,转身走到李兴朝身前,双手一揖道:“李大人,妖人已除,马秋阳、公玉碧和那妖道就交给李大人处置了。”
“好,仙姑请放心,我定会秉公办案。”李兴朝也向白夏一揖。
“嗯,那就劳烦李大人了。”
“这都是我该做的,何来劳烦之说,倒是我劳烦了仙姑,特意去那诡异之地救我。”李兴朝面露感激:“多亏了仙姑,才没有让那妖人假借我的身份,做出十恶不赦之事来。”
“李大人不必谢我,你能走出那幻境,全凭你坚守的本心。”
两人之间互相客气了一番后,白夏退到一旁。
渔桥村村民们赶紧簇拥在白夏身边,他们虽然一晚上没有休息,但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精神状态也十分饱满。
“白夏医仙,我们就知道没有信错您!”
“白夏医仙,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现场氛围一片祥和,当然,除了那三个格格不入之人。
林道士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想不通自己干嘛要贪图那点钱财,来配合那假“林兴朝”做戏。现在好了,钱没赚着,他还得去蹲大狱。这么一闹,五行道馆必将废了他的功夫,并将他逐出师门。他的下半辈子,估计只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
马秋阳和公玉碧此时也是面如死灰,但公玉碧还未完全放弃,她强撑着受伤的身子,踉跄起身,艰难挪着步伐,来到李兴朝和白夏面前。
她怨毒地瞪了白夏一眼后,大声道:“听闻李大人办案讲究证据,现在只有那叶白夏和这帮村民靠着一张嘴,说我和我夫君投毒,空口无凭,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给我们定罪?!”
“谁说没有证据?白夏仙姑早已将证据给本官看过。”李兴朝的话让公玉碧心中一寒,但她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确信,她前去投毒那晚,没有人看见她。
“那证据呢?拿出来啊!”她叫嚣道。
“急什么?这证据,我自然是带来了。”一旁的白夏上前两步,手轻轻一挥,一个坑洼不平的木头井盖便出现在她手上。
“这不是我们村村口井的井盖吗?”渔桥村村民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井盖,因为他们时常去那口井里打水,所以对这个井盖都再熟悉不过了。
白夏颔首道:“不错,证据就在这个井盖的把手上,虽然这个井盖后来又被多次使用,但是,在这井盖把手的底端,依然有残留的香粉。”
白夏一边说着,一边将井盖把手展示给众人。
所有人都看到,在把手底端,正好有一个小缺口,那里堆积着一些泛黄的粉末。
给众人过目后,白夏继续道:“这村上的妇人,可未曾有涂脂抹粉的习惯,这香粉只有可能是村外人带来的。”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公玉碧大喊道:“难道除了我之外,这世上,就无其他女子有香粉了吗?也有可能是其他女子前去投毒的!”
“马夫人,你果然是生在荣华富贵中,不知香粉也分等级吧?”白夏用手指轻沾粉末,放于鼻下轻嗅:“这香粉中,混入了不少香料,其中不乏极其昂贵的西域香,名叫迎碟粉。此种香粉很是珍贵,在这镇上,能用这香料的,不出五人,而其余几人的夫君,可没有提前拿着解毒粉去村上装模作样治病。”
白夏每说一句话,公玉碧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如何?马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兴朝冷冷开口。
“我,我没有下毒,这证据肯定是叶白夏故意放在这诬陷我的!”公玉碧打算抵死不认:“说不定就是她从哪里弄来了一模一样的香粉,故意放在这井盖上,就是为了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