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不少人正来来往往,其中绝大多数人都穿着常服,但也有穿道袍、穿汉服、穿旗袍、穿lo裙的,甚至还有打扮成葬爱家族风格的人,五颜六色的头发刺得老高,一脸烟熏妆让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长相。
在这些人当中,身着睡衣的白夏就没这么引人注目了。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后,便根据悬浮在半空中路标,找到了大厅边的档案室,申请补办通行证。
档案室的工作人员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女人,她进资料系统查找到了白夏的信息后,就直接通过了白夏的申请。
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但白夏的表情却反而阴沉下来,她坐在大厅中央的等候区长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拿着的通行玉佩。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游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她抬起头来,就见阮腾正站在她面前,那张从来都不显露表情的脸,现在也流露出了惊讶之情。
白夏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正好在捉妖师协会中碰到阮腾,现在的她恐怕很难解释清楚这一情况。
但她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冲阮腾微微点头道:“好巧,又碰到了。”
这平静的态度,仿佛他们只是在大街上偶遇。
“好巧……”阮腾几乎被白夏的态度绕进去,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游小姐,你,你是捉妖师?”
“对啊。”白夏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
“不对,你是捉妖师的话,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捉妖师协会中见过你?”阮腾彻底被白夏弄糊涂了。
“我不常来这里,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正常。”白夏撒起谎来,气息平稳,眼神坚定,营造出一种她说的话无比可信的气场。
“是这样吗?”阮腾虽然心眼子少,但人不蠢,没这么好糊弄,很快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可还是不对,既然你是捉妖师,你为什么在外界要对我隐藏身份?”
白夏依然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因为,我能力太差了,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承认我们是同行。”
阮腾面露诧异,他今天一天做出来的表情,都快比他这一年的多了。
“啊?可是,容航好像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承认你是捉妖师吗?”
“对。”白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那你为什么要给容航做阵眼?你应该知道做阵眼伤身吧?”
“不,我不知道,所以还要多谢阮先生你今天的提醒,我已经决定和那个自私的男人离婚了。”白夏那坚定的眼神中,还透露出了些许感激:“阮先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你让我看穿了渣男的真面目。”
“啊,不,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做的。”阮腾又被白夏的话绕了进去,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游小姐,你不知道做阵眼会伤身?那你是怎么通过捉妖师资格考试的?”
“都是运气好,我选择题都是掷色子选的,结果就通过了。”
这么胡扯的话,在白夏那真诚的表情下,可信度直线上升。
“原来如此,游小姐,那我建议你还是要多看看书,不然哪天又被别人给骗了,毕竟捉妖师中鱼龙混杂,安着坏心思的人可不少。”阮腾在白夏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劝导。
见阮腾已经相信了自己,白夏心里松了口气,但阮腾的下一句话,又让她脑壳嗡嗡作响。
“不知游小姐来自哪个捉妖世家?”
“游家。”白夏心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阮腾正好认识游家的人吧?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
“游家?我就是游家人,只不过我跟了母姓,所以以阮家身份进了捉妖师协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你是哪家的?”阮腾眉头紧锁,眼里满是疑惑。
系统内心:宿主大大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白夏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哦,你没听说过我也正常,我来自于游家的旁支,而且我们家平时也很低调。”
反正捉妖家族一般都很庞大,旁支也多,随便说一个糊弄过去再说。
“是,是吗?”阮腾的脑子已经像一团浆糊。
“对。”白夏又肯定地点了点头:“而且我知道你,我是你太爷爷的哥哥的二儿子的孙女。”
阮腾彻底被白夏绕了进去,在脑中捋着这混乱的亲戚关系,好半天后,他才开口道:“所以你是我的堂妹?真是惭愧,居然没能认出你来。都怪我,我这人不太认人,平时过年过节又不爱走亲戚,这才……”
“没事,堂哥,最近人情关系淡漠,亲戚之间认不全也是正常的。”白夏颔首。
系统内心:……
阮腾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白夏认了亲戚,他不住打量着白夏,然后若有所思道:“不过说起来,难怪你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亲戚的缘故啊。”
“是啊,堂哥,你也让我感觉很熟悉。”白夏的笑容里终于带上了些尴尬,但其实,她这句话,倒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句真话。
她和阮腾距离近了之后,总觉得阮腾很熟悉,就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除了原主那段模糊的记忆外,她确信和阮腾没有过任何交集。
阮腾并没有注意到白夏正沉浸在回忆中,他还在自责自己居然没能认出白夏是堂妹这件事。
他定了定神后,便用关切的口吻说道:“既然都是亲戚,那我就直呼你名字了,白夏,你今天是来接任务的吗?”
“对,因为我想自力更生,堂哥你呢?也是来接任务的?”白夏迅速从思考中抽回神,回答了阮腾的问题,同时自然而然地将话题重新转回到阮腾身上。
“不,我是来做汇报的,今天不是让我去调查那只逃走的尸妖吗?但调查时,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我在殡仪馆周围的地面上仔细找过一圈,没有发现残留的妖气,说明这只尸妖根本就没有离开殡仪馆。”阮腾把白夏当成亲戚后,话明显多了起来,连表情都变得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