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痈。”白夏的回答让颜文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肠痈在现代只要一个小手术就能治疗,但在古代,它的死亡率极高,而且死时肠穿肚烂,极度痛苦。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丫鬟顿时崩溃大哭起来。
“先别哭,去帮我打一盆水来。”白夏对那个丫鬟喊道。
“颜文,你去取草药大黄、连翘、丹皮、银花、木香各一两,用水煎煮。”她又将视线转向颜文。
“是!”颜文原本六神无主,但听到白夏的吩咐后,他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立刻冲出去准备药材。
白夏让傅夫人躺平,找到膝盖下端的穴位一针扎下。
傅夫人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到自己的小腿上酸酸麻麻。
“夫人,得罪了。”白夏解开傅夫人的衣物,在小腹上下针。
这些针上都附着她的灵气,效果比普通针灸好上百倍,刚插上去没多久,傅夫人就觉得身上的沉重感消失了不少。
“水来了!”丫鬟提着一桶水,慌慌张张跑进里屋。
“将这些水烧开。”白夏头也不抬地吩咐。
她正持续不断为这些针施加灵气,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傅夫人此时意识已经完全清醒,看着这个正在竭尽全力为自己治疗的女子,心里不由产生浓烈的悔意。
明明这位女子是个尽职的好大夫,但自己却因为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言,就对这位大夫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她张了张嘴,想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当她窘迫之时,眼睛正好对上白夏的视线。
白夏清澈的眼里流淌着温柔的笑意,这笑意如同带着暖意的春风,拂过人心。
“不碍事了,病情已经被控制住。”白夏柔声道。
“多谢姑娘。”傅夫人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道歉的话依旧没能说出口,但她知道,白夏已经感受到她的歉意。
“不必谢我,这都是当大夫应该做的。”白夏起身,拿起一边的手巾,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白夏撤去傅夫人身上的银针,傅夫人又是一阵恶心,吐出了很多酸水。
但这一次吐完后,她身体畅快了很多,精神也开始恢复,她能够撑着床面,自己坐起身来了。
“夫人!”丫鬟见傅夫人已经能坐起身,激动地用手捂住嘴:“夫人没事了?”
“嗯,病情已被控制住。不过接下来七日内,只能吃些流食,我会写张药方,一定要按时服药。”白夏提过刚烧好的水,放在傅夫人身前,然后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扔入水中。
药丸迅速融化,将水染成褐色,同时释放出大量灰色烟雾。
“夫人,这是香砂祛毒丸,可经鼻腔吸收,效果极佳。”白夏对傅夫人解释:“对您的病情有帮助,这个药丸我也会给您包上七颗,每日就按我今日的方法使用。”
“谢谢姑娘,我记下了。”
白夏又叮嘱了几句最近要注意的问题后,准备离开里屋,结果在门口,差点与端着药冲进来的颜文撞在一起。
见白夏一脸轻松自在的模样,颜文就知道傅夫人无事,悬起的心终于安下。
“我先去看诊,你去照顾你娘吧。”白夏嘱咐道。
“是!谢谢师父!”颜文赶紧端着药走到床边。
见傅夫人已经坐起身来斜靠在床上,颜文鼻子一酸,差点直接掉下泪来。
“娘,快把药喝了。”颜文将药端给傅夫人,他已将药吹凉,现在刚好适合入口。
“哼。”但傅夫人依旧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将头撇向一边,直到丫鬟接过药递给她,她才接过,小口喝了起来。
“夫人,你就原谅了少爷吧,少爷他,刚刚都急坏了。”丫鬟靠近傅夫人耳边,小声劝着。
她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个硬脾气,但这少爷的脾气和夫人如出一辙,两人一旦闹起矛盾,就会一直僵着。不过这次事情确实是少爷太过分了,直接留下一封信后就离家出走,足足一年时间音讯全无,这让老爷和夫人愁得白发都多了许多。
“不用他着急,我命硬得很。”傅夫人又是一声冷哼,连个正眼都不给颜文。
“什么命硬,还不是因为师父救了你,要是你落到隔壁那个叫傅饮香的女人手里,可就难说了。”颜文嘟囔着。
“哟呵,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的,我看你就是心思不纯,看上人家了,借口在这里学医术,其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傅夫人说这句话倒不是看不上白夏,而是看不上颜文。她觉得颜文根本配不上白夏,若是被这小子得手了,简直白瞎了这么好的姑娘。
“娘,你这话说得过分了,我与师父之间清清白白,并无男女之情!”这句话颜文不知已说过多少遍,虽然他每次说话时都面红耳赤,但他心里确实是坦荡的。
他对白夏只有崇敬之情,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其他小心思。
“脸那么红,你说出来的话有谁信?”
“我脸本来就容易红!”
丫鬟在一边无语地看着这对母子居然因为这种奇怪的点又吵起来了。
此时此刻,白夏已经走出医馆,眼露寒光,看着还在试图突破人群进入医馆的傅饮香。
“罗白夏!有你这么当大夫的吗?见我的病人身份不同寻常,就不管不顾地将她抢回医馆治疗,将你的其他病人都丢在医馆外,你哪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大夫,你分明就是个贪图利益的小人!”
傅饮香大声指责,她知道,白夏门外护着她的这些人基本都是穷苦人家,所以用这个点来攻击白夏,最有可能引起这些人对白夏的反感。
但她的话并没有起作用,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罗大夫对谁都一视同仁!”一个村民大声道:“她为我妻子看陈年旧疾,一个子都没收我们,她怎么可能会是嫌贫爱富的人!”
“就是!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像罗大夫那样好的人,你说她贪图利益?我看要贪图利益的人是你吧!”
“你们都被她的小恩小惠给骗了!”傅饮香见这些人都在帮白夏说话,不由握紧拳头,气得胸口发胀。
“傅饮香,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着大夫的名头,却不做大夫应该做的事。”白夏清冷的声音响起,周围立刻安静下来:“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害死那位夫人?你根本就不配做大夫!”
“什么我差点害死了那位夫人?你大可以自己去问那位伯母,刚才她喝了我的药后,腹部疼痛是否有缓解!”傅饮香被白夏一通指责后,脸上满是可怕的阴毒。白夏现在故意这么大声说她差点害死人,分明就是在逼她关医馆。
“你只是麻痹了她的痛楚,却没有真正治好她的病,你这样反而会害死她!”白夏正气凛然地走到傅饮香身前,大声斥责着:“你根本就是一个庸医,还是个会害人性命的庸医!”
白夏气势昂然,站在制高点上训斥傅饮香,这种情绪极能带动人。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站在白夏这边,对傅饮香怒目而视,纷纷跟着白夏一起谴责。
白夏这边人多势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傅饮香。
傅饮香难敌众口,她被气得心血上涌,头脑一阵阵发晕。
“罗白夏!”她除了毫无意义地咆哮,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叮咚,任务失败,扣除1000积分,并实施沙刑。”004的声音在这时幽幽响起,令傅饮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受刑时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人看见,如果被这些人以为她有恶疾,那医馆就更不可能开下去了。
她立刻放弃争吵,返回自己医馆中,并迅速将大门关闭。
她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落荒而逃,羞于面对众人,所以才会躲回医馆中。
“哪来的庸医?一定是她看罗大夫医术高明,来的病人多,眼红了,也想开医馆来分一杯羹。”一位老妇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傅饮香医馆紧闭的大门。
“哎,我怎么觉得这个叫傅饮香的有些面熟?”有个住在聂家附近的妇人也在现场,她想了一会儿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