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四藩王彻底留在帝京的消息传了出来。
这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藩王归京,就不怕他们会造反打仗了。
明明不是春节,可这盛京城内锣鼓喧天,这热闹的跟过年差不多。
同时,大街小巷有一种声音传出。
大家说,宫承霄是先前四皇子的儿子,所以根本不能当太子。
甚至大家都说,是玉皇后骗了玹帝,而且她这种生了别人的孩子还嫁过人的女人,就应该自觉退位让贤。
这样的呼声现在只是在民间相传,所以宫里还没有人知道。
这天玉止颜穿了平常女子穿的衣裙来到大医馆,她成为皇后也继续行医,这是宫玹夜同意的。
她刚到大医馆,就看到大医馆门口围着一堆人。
接着,就有不少人背地里不知道说什么,玉止颜有种预感,他们都似乎在议论自己。
当她低头看到地上躺着的人,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玉老爷子,他就躺在大医馆的门口,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众人看着玉止颜,都不敢当面说不好听的。
因为玉止颜成为皇后的事,这里居住的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自然不敢得罪她。
玉止颜脸色沉下,问道:“你怎么在这?”
玉老爷子冲着玉止颜伸手,一副可怜快死的模样,求救道:“孙女,救救我,祖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祖父吧!”
幸好玉老夫人去鹭洲看小儿子去了,不然一定会被这一幕气的吐血。
玉止颜脸色始终难看,说道:“我并非你的孙女,还请离开。”
玉老爷子立刻老泪纵横,一副让人可怜的样子哭道:“孙女,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祖父,孙女祖父已经知道错了呜呜呜……”
他如此一哭,显得可怜又无助,在这个以孝为大的年代,在别人看来,老人纵算有天大的错也能被原谅。
众人看向玉老爷子的目光全是同情,就好像玉止颜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正在欺负老人一般。
玉止颜并非圣母,她恩怨分明,所以根本不可能去同情那个害他们一家的玉老爷子。
她眼神里全是冷冽,说道:“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有些从外地来,并不知玉止颜身份的,这不就已经有人看不惯,然后站出来说话了。
“听你们对话,这老人应该是你的祖父没错吧?”
玉止颜没有回答,只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那中年男子就气愤道:“你这女子好不孝顺,自己的祖父病入膏,你竟然放任不管,甚至还要赶人离开,你还是人么?你还有人性么?”
“大胆。”青桃抽出大刀,上前就要砍了中年男子。
“你,你竟然敢当街行凶?”中年男子吓的后退两步。
有人看不惯,然后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这位是当今皇后娘娘。”
那中年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就是坊间传言,那个道德败坏的玉皇后。
她带着面纱别人并看不到她的美,不过那双好看的月眸清澈如镜,眼尾上扬,有种道不出的风情万种,足以勾魂摄魄。
果然玹帝会被迷的颠三倒四,这双眼睛就令人难忘。
玉止颜呵斥:“青桃,退下。”
青桃这才收起刀,皇后娘娘还是太仁慈了,对于这种不敬之人,就应该杀了。
玉止颜看向众人,说道:“玉家往事,想必不少人都知道。”
人群里有不少人点头,毕竟玉家事可是闹上公堂过的。
说到这里,玉止颜继续道:“你们看他现在可怜孤苦无依,怎么忘了他当初如何陷害亲子,与子断亲?”
这中间还有很多令人气愤的事情,只是玉止颜不愿意与人多说罢了!
有人弱弱道:“到底是年龄大了知道错了,以前的事何必还要计较。”
玉止颜看向那说话的人竟然是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她冷笑一声,问道:“如果本宫现在就杀了你儿子,你是否能原谅本宫,或者等本宫老了再原谅本宫?”
那小妇人瞬间不敢说话了,甚至吓得有些颤抖。
玉止颜可不会惯着她,当场就呵斥一声:“本宫问你话,回答。”
那女人吓了一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不,不原谅。”
玉止颜冷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在这里劝别人大度?”
这句话说的那小妇人脸颊发烫,她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玉止颜目的达到也不会再为难于她,而是看向众人道:“刀子不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是吧?等那一天你们能做到原谅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再来跟劝本宫大度。”
这下,众人谁都不敢开口了。
仔细想想,这种事如果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还真做不到原谅,再想想刚刚他们窃窃私语说皇后不笑的话,是多么讽刺。
转而,玉止颜又看向那中年男子道:“仗义执言是美德,可前提是要弄清楚情况再开口,不然就会变成罪恶的帮凶。”
中年男子被玉止颜怼的哑口无言,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亲戚赶紧拉走。
他亲戚心里正憋屈的慌,没成想一个没有拉住,他竟然跑出去送死。
一路上,那中年男子在知道玉止颜皇后的身份时,就已经被吓的两腿发软。
后来听亲戚将玉家恩怨讲述了一遍以后,更是吓得整个人都晕倒了。
玉止颜看向玉老爷子冷冷道:“你做过什么还需要本宫一一道出来么?”
玉老爷子脸色一变,这病是装不下去了,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
他苦求道:“当初我那么做是为了我们玉家好。”
玉止颜冷笑一声:“为了玉家,就可以牺牲我父亲?说白了你太过自私只为自己,以前总觉得玉玲珑乃是凤命可以带玉家成为皇亲国戚,谁知算盘落空,现在后悔也不过是因为如今我家权势罢了。”
玉老爷子听见这话心里发苦,如果当初他就知道真正有凤命的人是小孙女,他绝对不会那样对三儿子一家。
玉止颜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道:“你一直以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孙女以后会在帝京常住,你应该去投奔她。”
玉老爷子不信道:“玲珑在南阳。”
玉止颜冷笑:“她回来帝京好些日子了,竟然也没有去看看你这个对她千宠万娇的祖父,还真是孝顺。”
“不可能,玲珑回来不会不见我的。”
玉止颜不再看他,而是对人说道:“将玉老爷子送去南阳王府。”
立刻有侍卫上前,抓住玉老爷子就往外送。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纷纷都散了。
玉止颜在大医馆整整呆了一天,都没有一个病人上门看诊,可是让她心里郁闷的紧。
玉丞相要处理朝中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玉老爷子,来大医馆演了一出苦肉计的事。
接连几天,玉止颜的大医馆都是门可罗雀连个鬼影子都没一个。
玉止颜察觉出不对来了,桃夭看着玉止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玉止颜又不瞎,她的小动作一眼就看到了。
她道:“有话就说,不要憋着。”
桃夭这才说道:“小姐,您以前可是没少在帝京城出名。”
“那又如何?”
“这帝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大医馆的东家现在是玉皇后,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找您看诊啊!”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玉止颜被桃夭这个旁观者一语点破。
她顿时更加觉得郁闷,今日没等到天黑,早早关门就回宫去了。
这边心里还因为没人找她看病而堵的慌,宫里那边又出了岔子。
这不,今日乔太后连着杖毙了两名宫太妃。
这两名宫太妃都是罪帝留下来的妃子,自从宫玹夜继位以来,她们都非常规矩的在自己宫中带着,根本不敢出去惹事。
因为一下子死了两个,宫里曾经的太妃们都慌了,一个个都求到玉止颜这里来了。
她刚回宫就被人堵住说了这件事,凤仪宫外跪着好些个女人。
真是环肥燕瘦啥样的都有,真是集齐了中老青三代年龄。
这一地的女人都给夏栀看傻了,她离开帝京前那罪帝也没有这么妃子啊!
那些年龄大一些的她见过,可这些貌美如花的年轻妃子,她一个都不认识。
凤仪宫的管事太监,在玉止颜的耳边低声道:“年轻的,都是罪帝炼丹期间纳进皇宫的妃子。”
玉止颜,那罪帝吃了仙丹,一夜御七女的事情还真不是传言,看这架势都是真的。
实在是她们平日里太过安静,以至于玉止颜差点将他们全部都忘了。
这时,那边处理完公务的宫玹夜也过来了。
本来想陪媳妇吃个晚膳,实在是刚刚接手国家每日太忙,陪小媳妇吃饭的时间都少了。
可这刚过来,就看到这么多女人,他脸色能好看才怪。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嫌自己日子太清闲,所以弄这么些个女人进宫陪你?”
玉止颜看了宫玹夜一眼,只见他脸色难看,肯定是误会这些女人是她给他找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了逗逗这严肃男人的心思。
她点头道:“宫里日子确实无聊,不如夫君将他们都纳入后宫给你暖床?”
那些年轻的女子一听,顿时脸上露出一些惊喜,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么?
宫玹夜已经黑了脸,顿时咬牙切齿的气道:“既然是皇后送给朕的,那也不介意朕将他们杀了做成药肥,让皇后的药园更加茁壮吧!”
玉止颜嘴角一抽,简直无语了。
宫玹夜还嫌不够解气,凑在玉止颜耳边道:“这叫借花献佛。”
玉止颜:“……”
你家借花献佛的成语还可以这么用的?太残忍了。
此刻不光那些年轻的太妃,就是年龄大的太妃都被宫玹夜的话吓的脸色发白。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们宁愿青灯伴古佛,也不要当花肥。
玉止颜也没有逗人的心思了,严肃道:“这些都是你那好大哥,罪帝留下来的妃子。”
宫玹夜:“……”这么多。
宫玹夜简直无语了,可这些女人的事情还需要小媳妇去处理,顿时心疼起来。
刚刚还严肃的他,转而就显得小心翼翼道:“辛苦皇后了。”
众人:“……”
刚刚还一脸狠厉,现在秒变乖男是个什么情况?
年龄大一些的女子一眼就看得出,玹帝的眼睛里只有皇后一人,别人是别想插足进去的。
玉止颜看向众人:“你们都起来吧,说说今日的事。”
她说完就往凤仪宫内进,按理说应该走在前面的玹帝,就那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媳妇身边,好像两人的地位反过来一般。
玉止颜坐在凤椅上,立刻有宫女上前打扇端茶,还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捏腿。
玉止颜不耐烦这些,就让她们通通下去,然后仔细询问今日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乔太后今日去了玲妃还有旭妃的宫里。
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乔太后回来就令人将她们二人当场杖毙。
如此消息一传开,各位太妃都吓得不轻,一个个都人心惶惶。
玉止颜看向宫玹夜,宫玹夜也皱眉,对于这件事丝毫不知。
按理说,乔太后是的极有分寸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选择她来做内应。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乔韵儿当时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有自己的所恨,她能报仇。
玉止颜道:“让人请乔太后过来说清楚。”
宫玹夜点头,然后让人去请乔韵儿过来。
乔韵儿与宫玹夜并不太熟,以前也不过是合作关系,现在是身份原因才都住在这皇宫里。
她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地的人,她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些女人不自量力。
她走过去,没有给玉止颜跟宫玹夜打招呼,就坐在玉止颜另一边的椅子上。
一开口就太后架子十足道:“皇帝,这些罪帝的妃子还留在宫里做什么?这个皇后连打理宫里的庶务都不会,留着凤印也无用。”
这是针对玉止颜来的,玉止颜还没有生气,宫玹夜先气上了。
他浑身上下的冷冽气压都让人觉得害怕,口气更是不善:“你一个罪后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朕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