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一皱，康方正迟疑道:“这，草率了些吧。”
岂止是草率，简直是太草率了好吧。
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买古董，十件里面只看最贵的和最便宜的两件。
然后把两件的价格折中，算一个总价，就算是这十件的价格了的。
这又不是菜市场里称大白菜，看着给就行了的。
在康方正的心里，林语这一手玩儿得忒不要脸了一些。
本来看他年轻，就算眼力好，能认出来，也不见得城府足够，现在看来，这位是个老手了啊。
“草率吗?不好意思啊，头回做生意，让康老板见笑了。”
林语笑眯眯的说道。
几个意思?
康方正眉头紧锁。
他这行里的老油条也见了不少，就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最后也能谈出个合理的价格来。
但按照林语这意思，合理肯定是合理不了了，他能混一个本就算不错了。
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林先生这话说得谦虚了，这样，反正时间还有，货呢就都在这。”
“您要是有心点，就慢慢清点，不
着急，你看成不?”
想了一下，康方正觉得还是有必要努力一下。
“那也行，康老板是老前辈，听你的来。”
林语从善如流。
闻言，康方正心里刚刚放松一点，就听林语又接话了。
“不过嘛，可能就得叨扰康老板几天了，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也请你多照顾。”
靠，这意思还赖上我了呗?
大小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康方正总不能说‘你们自己看着办’这样的话吧。
所以心里不高兴，脸上面子还是要保持住的。
点了点头，他笑道:“那当然，稍后我就去安排。”
“成，那我们先看看，您安排着，好了叫我们啊。”林语咧嘴一笑道。
得，在自己的地方，人还把自己轰出去了。
但同时，康方正心里也下定决心，今天这步子，他肯定是不会后退一步的。
如此想着，康方正面上不动声色，把这地方交给了林语，自己转身离开。
等康方正走了之后，白若雅才问林语道:“你怎么想的啊？”
“咱们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赶紧跟他把价格谈好，定下来不改了吗?”
“不着急，生意嘛，就是要慢慢谈，才对大家都有益。”林语微微一笑道。
“而且你看，这里这么多货，全都买下来，要一甄别，也是个不小的工程不是。”
白若雅满脸狐疑，道:“货是不少，但是之前不是说了嘛，看看就行了，反正也没……”
“问题就在这儿，做生意最要紧的是仔细，特别是古董生意。”
“看看就行了恰好就是最不行的。”林语竖起了一根手指。
白若雅还是太嫩了，要是就她一个人来跟康方正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老狐狸水深，真假掺半只是他的一方面，更多的还在心理博弈上。
正经的斗，林语估计好多老手都不一定玩儿得过他，最后自愿吃亏，更逞论是白若雅了。
不过话还是要跟人解释清楚。
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想了一下，林语便接着道:“你看这里的东西，仔细看，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没什么问题来，看起来都不错，是一批好货。”
白若雅一边瞧着，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
虽然在鉴定上她经验还有些不足，但是基本的还是会看的。
“乍一看是不错，但是如果你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问题。”
林语不慌不忙的道。
“所有的货里面，好的是一等品，但是不好的，也是真不好。”
“听说过糯米掺黏米吗?”
“糯米掺黏米是什么意思?”
白若雅满脸都是问号。
“半真半假。”林语神秘一笑。
闻言，天真的白若雅脸色一变，眼神里面充满了诧异的颜色。
“半真半假，你的意思是，这些货里面，有一半都是假的呀?”
“一半不至于，不过应该也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