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吹捧了一番,二人都笑了。
“太子下令让我官复原职,此时天色不早了,下官这便离京回燕州了。”杨贺笑过之后说道。
“杨大人一路顺风。”柳云湘说着看向冯铮,“冯铮,你和杨大人一起回燕州吗?”
冯铮看了看杨贺,继而摇摇头,“杨大人让我留在您身边。”
柳云湘笑,“你若想和杨大人去燕州便去吧,本宫身边有子衿呢。”
“是啊,我能保护好我家姑娘。”子衿撇嘴道。
冯铮切了一声,“你也就功夫好,但没脑子。”
“你才没有脑子!”
“是谁被人贩子一个肉包子骗了?”
“我,我被骗了又如何,反正我能逃出来。”
“呵,要不是我,你手脚都被废了。”
子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呼呼的跑走了。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追人家姑娘啊!”杨贺催促冯铮。
冯铮挠后脑勺,“我追她做什么?”
“哎,白跟我这么久,一点不开窍!”
柳云湘捂嘴笑,冯铮开不开窍,她不知道,但杨贺眼睛是真毒。她也发现子衿和冯铮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了,但他们两个还小,可以慢慢谈慢慢坚定彼此。
送杨贺出门时,杨贺还郑重其事的拜托柳云湘,请她多多费心冯铮的婚事。
“冯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
“冯老尚书大义,冯家男儿各个是好样的,本宫会照顾好冯铮的。”
得了柳云湘这句话,杨贺也就放心了。
用晚饭时,严暮依旧没有回来,已经好几日不着家了。
“殿下派人传话来说今晚也不回府,让您早些休息,近来少出门。”管家过来告诉柳云湘的。
柳云湘叹了口气,“陆长安被京郊大营困着,非是长久之计,最最要紧的还是北金的态度。”
北金若愿意和大荣结盟,那西越见风使舵,也会同意结盟的。她和冷雨霰确有几分交情,但涉及国事,大家立场不同,还是不要谈私下交情的好。
严暮已经派使臣去北金了,她备了一些大荣的特产让使臣捎过去给冷雨霰了,反正拿人手短,他看着办吧。
督公府的后院摆了一桌酒席,严暮过去的时候,祝清嘉已经到了。
因镇压南州暴乱不力,他被革职了,如今赋闲在家。严暮走过去时,他起身行了个礼。
“祝将军,前几日本王召你上朝,原想让你官复原职的,但你府上说你病了,病得很严重,无法再领兵打仗。“说着严暮上下打量了祝清嘉一番,“啧,我还想着等你出殡的时候送送你呢,到底兄弟一场,如今来看是我想多了。”
祝清嘉脸黑了黑,“劳殿下惦记,草民还不至于病死。”
“那就还能打仗。”
“朝中人才济济。”
“他们都不敌你。”
“殿下说笑了。”
严暮见祝清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便笑了笑,再旁边座位上坐下了。
“祝将军也坐吧。”
祝清嘉特意隔了两个座才坐下,而后便是低头不语。
“你们可还记得我埋在那墙根的女儿红,我记得我埋了六坛,怎么还剩两坛,莫不是我老糊涂记错了?”上官胥拎着两坛酒过来。
严暮干咳一声,“我记得是两坛。”
“两坛?”上官胥又看向祝清嘉,“老大,你可记得我埋了几坛?”
祝清嘉抿了抿嘴,“就、就是两坛。”
说完他和严暮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心虚。
这时周礼怀来了,一脸乐呵呵的,还提着两个锦盒。
“义父,这是我送给你的寿礼!”
上官胥高兴的接下,“还是你有心,有些人空着手就来了。”
“谁啊,这么不懂事?”
“你说呢?”
周礼怀往后看,看到严暮和祝清嘉,自觉说错话了,忙改口道:“这是不拘小节。”
“自小就你最乖最懂事。”
周礼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其他几个兄弟也懂事。”
上官胥呵了一声,显然不太认同这句话。
大家都落座了,偌大桌子,只坐了四个人,显得空落落的。
“我上官胥认了七个义子,老二和老三过世了,老六还在鲁州,眼下就你们三个在跟前。”上官胥说着长叹了一声。
严暮嗤笑道:“多亏义父手下留情,不然我也过世了。”
上官胥又叹一声,“义父确实做了不少对不住你的事。”
说着上官胥倒了两碗酒,一碗放到严暮面前,一碗举起来,“在这里义父跟你赔个不是。”
当下,他仰头喝了那碗酒。
严暮却将酒推到一边,从新拿一只碗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大家立场不同,各尽手段罢了。”
说着,他喝了手上那碗酒。
“义父年纪大了,你就不能原谅义父?”
“您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
上官胥啧啧的坐了回去,“罢了,等我死了,也不缺你一个守灵的。”
“是,这不还有两个。”
周礼怀想活跃一下气氛,但见祝清嘉低着头不说话,只能他来。他扫了一圈,突然想起一个事来。
“义父,您一直说我们兄弟七个,还有一个四哥,我们却从未见过。”
“以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上官胥问。
周礼怀嘴角扯了一下,“您说四哥被阎王招去做鬼差了。”
“我这样说的?”
“我们猜测可能是死了,您说他没死。”
上官胥点头,“他没死,这世上能杀他的人,应该没几个。”
“那他人呢?”
“他……”上官胥突然看向院门口,继而笑了笑,“他来了。”
他来了?
他们往院门口望去,却见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这时,却有一阵风来,凉飕飕的,周礼怀不由打了个冷颤,他回头正想问上官胥,赫然见桌旁就竟多了一个人。
“啊!有鬼!”
周礼怀吓得叫出声来,还踉跄的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这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到了跟前,而且一身黑衣,跟黑无常似的。
“呵,怕什么,我若想杀你们,你们眼下都死了。诶,倒也不是,至少太子殿下耳聪目明身手也快。”
这一声带着几分傲气,周礼怀平复心跳后再看严暮,见他果然已经抽出剑来。而再看清来人后,他却是霍然一笑。
“殿下不吃惊?”黑衣人问。
严暮冷哼,“吃惊也不吃惊。”
“哦?”
“有个杀手三番五次想杀太子妃,可都没有成功,倒不是这杀手本事不够,而是……”严暮看向黑衣人,眼眸一锐,“这杀手怕伤了曲墨染,所以才一而再的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