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然是被他们强行带到苍云山的。但孙然知道,自己如果再跟着这伙人混下去,不是被击毙就是再去蹲大牢。
在他们进入一个山寨的时候,孙然趁他们不备,悄悄脱离了他们。孙然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当天黑了,这才从山洞里出来,抹黑下山。
但苍云山实在是太大了,孙然又不熟悉地形,跑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孙然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大山里转了好几天,这才终于走出了苍云山。在这期间,他多次遭遇野兽,但好在他机智,通过爬树或躲藏,终于避开了野兽的袭击。
在大山迷路的几天里,他饿了就吃个野果,渴了就喝口山水。从大山里走出来,正赶上天降大雪。孙然怕那伙人再找到自己,拼命朝前走。他也不敢去随便敲别人家的门,免得引起警察的注意。那伙人为了防备孙然脱逃,早就把孙然的身份证和随身物品给收缴了。因此,孙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流浪的人。
当他走到工地的门口时,又饿又渴又累又乏又加上天寒地冻,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昏倒在地。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给救了。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便谎称自己是个流浪的乞丐,名字叫岳全心。
岳全心这个名字,是他将孙然的然字给拆开起的。
孙然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在那伙人抢劫那个黄金首饰商行的时候,三死一伤,是个特重大刑事案件,孙然虽然没有动手抢劫,但却是在外边放风。
就因为这件事,让孙然悔青了肠子。因为那伙人去抢劫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孙然要去抢劫,而只是让他在外边等着,如果发现有警察来,就及时打电话通知他们。孙然是上了他们的当。但也落下了案底,因此,他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
今天黄昏时分,当孙然推着小推车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陈聪,让他大吃一惊,但他急忙低头推车匆匆擦身而过,没有让陈聪认出他来。
孙然这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江口镇,隶属于东山市管辖,而陈聪就是东山市的市长。
孙然知道陈聪这是来这个工地视察工作了,为了不给陈聪惹麻烦,孙然绝对不能让陈聪知道自己就在这里打工。
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先出去暂时避一避,等陈聪走了之后,他再返回工地。
但他走出工地不久,就发现有个工友在后边跟着他,这让他勃然大怒。因为孙然的警惕性非常高,他早就发现经常和自己打交道的两个工友在暗中监视他。
当走到那个土丘的时候,孙然急忙藏了起来,那个工友来到土丘近前,突然发现岳全心不见了,很是着急,便到处东张西望。
这个时候,孙然手中攥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将木棍藏在身后,从土丘后边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孙然目露凶光,一步一步朝那个工友逼近。
那个工友顿时就慌了,因为孙然身上的这股子杀气,是只有真正杀过人的才会有这股摄人心魄的杀气。
“我没有跟踪你。”这个工友慌乱地道。
“你没跟踪我,在这里到处东张西望干啥?”
“我到这里来玩玩不行吗?你管得着吗?”
“工地那么忙,你到这里来玩,骗谁呢?”
“是啊,工地这么忙,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又要站在这个土丘上边叽里咕噜地背外语啊。”
听到这里,孙然勃然大怒。因为孙然经常在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来到这个土丘上大声背诵外语。但孙然一直不知道有人在跟踪他。这个工友在这个时候这么说,就等于告诉孙然,他一直在暗中跟踪他。
勃然大怒的孙然,顿时失去了理智,抡起藏在身后的那根木棍朝这个工友的头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这个工友连哼也没哼,就被一棍子给砸倒在地,当即昏了过去。
看到自己一棍子就把对方给砸成了这样,孙然不禁害怕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但他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这个工友死了,等待孙然的那就是挨枪子。如果这个工友没死,那还好说。
孙然不禁有些后悔了,他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急忙将昏死过去的工友背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医院跑去。他要想方设法将这个工友救活,只要这个工友死不了,自己最多再去蹲几年大牢。可如果这个工友死了,那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在孙然采取的行动及时,到了镇医院没多久,这个工友就苏醒了过来,医生进行紧急处理。
孙然准备等医生将这个工友的伤势处理完毕,就立即逃离这里,但却被及时赶过来的蔡立德年成恩和李铁给逮了个正着。
简单审讯之下,孙然对自己打伤这个工友的事,供认不讳。年成恩立即就给他戴上了手铐,随即押往派出所。
听完了孙然的诉说,众人唏嘘不已。陈聪皱眉训道:“孙然啊孙然,你可真糊涂。我一直在等你出来,可你竟然躲着不见我,为了避开我,你还把人给打伤了。”
“聪哥,我就是怕给你添麻烦啊。”
“你如果一出狱就去找我,那就不是给我添麻烦了。但现在你是真的给我添麻烦了。一是你给那伙罪犯把风,这就是从犯,二是你把人给打伤了,最起码也得拘留几天。你说你是一个高学识的人,怎么尽做糊涂事呢?”
孙然低头不语,嘴里发出低沉的抽噎声。
众人都不知道陈聪和孙然以前的交往,但可以看得出来,陈聪和孙然的关系非常的好,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
黄子萧他们不知道,但廖水曾经听陈聪说起过孙然,知道陈聪一直挂念着这个尚在狱中的好兄弟。
廖水忙道:“陈市长,孙然给那伙犯罪分子把风,这不算什么,因为他也是被骗被逼的。至于打伤那个工友,好在那个工友没有生命之忧,这也不算什么。总的来说,孙然没有触犯法律。”
陈聪看了看黄子萧,黄子萧忙道:“廖秘书说的很对,孙然给那伙罪犯把风,是被逼被骗的,这有情可原。至于孙然打伤的那个工友,虽然是他故意伤害,但也是他亲自把伤者背到医院救护的,也算是将功补过。”
听到这里,陈聪这才稍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