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娘?
夜晓春听到此处,明亮的双目中忽地精光闪闪。
昏睡了一日一夜?
郎中已经诊断无药可医?
九姨娘还说,我或许能救她?
她这病,病得蹊跷哦!
九姨娘这人,看似寻常,怎么总觉得蒙着一层雾,看不清楚她的底细。
夜晓春心下喃喃着,不由得想起了初见九姨娘的场景。
崎岖的山路!
豹头环眼的山匪!
身着火红披肩、容貌妖媚的九姨娘!
被一指弹碎的枣核......
往事朦朦胧胧。
想来历历在目,恍若就发生在昨日。
一年又一年,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哦!
夜晓春心底默默地一声长叹,细细地品味着永生者内心的寂寞,与永生者独有的、淡淡的甜意。
“黄兄台,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到!”
夜晓春理了理额头凌乱的发丝,便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本想安安静静地打煞岁月加点修行。
一桩桩诡异的事情,却接踵而来。
眼下。
九姨娘诡异地病了,这桩他与黄家的因果必须要了断。
了断的突破口,可能就在九姨娘身上。
山神爷那边,阴寿估计最多还剩10年。
这桩因果还要持续很久,持续到兰花这一生。
夜晓春细细地把玩着手中的十万年桑木心,那温热的感觉,让他渐渐静下心来。
因果。
不管是凡间、仙界、妖域、魔界,有因必有果。
因果之事,谁也避免不了。
“春哥哥,又是一年了,这1点,怎么加才好?”
夜晓春贴身的黄符微微震动着,黄光一闪,身若拂柳的林妹妹俏生生地立在身边。
夜晓春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坚定地言道。
“防御,这1点,我们都加在防御上吧!”
“我们虽是永生者,可是也能被杀字,加防御,总是没错的!”
林妹妹轻轻颔首。
夜晓春意念微动,属性点防御已经加了1点。
夜晓春吃过树灵的桃子,饮过山神的灵酒,已经淬体两次。
此番在防御属性上,有加了1点。
他的肉身,原本已是水火不侵、寻常的刀剑不可伤。
加了这1点之后,低阶法器的攻击,他也能抵挡一二。
当初。
他被亭长朱三家老祖的法器,追得狼狈不堪。
若是换到现在。
他即使不逃,仅仅凭着肉身的防御,也能挡住那法器致命的一击。
林妹妹迄今。
她的灵符幻化之身,仅仅淬体一次,即使加了一点防御,也和夜晓春相去甚远。
十万年桑木心!
此桑木亲火,更是柔韧神异。
夜晓春寻思着。
若能觅得机缘,当尽快托付一个可靠的炼器修士,以这十万年桑木心为基础,为林妹妹打造一具法器铠甲。
“林妹妹,走,一起去看看那神秘的九姨娘吧!”
夜晓春话音未落,身形飘然而起。
林妹妹倏地钻进黄符之中,随着夜晓春如同一阵风般,向着庄园风驰电掣而去。
整饬一新的庄园后宅中。
黄远山在九姨娘房门外,不停地踱着步,搓着双手焦急地等待着。
“仙人,这仙人怎么还不来?”
“九姨娘,又昏迷了,这如何是好?”
“唉!急死我了......”
庄园簇新的朱漆大门外。
夜晓春倏然收住了身形,轻轻地扣动了兽首铜环。
哐、哐、哐——
清脆的铜环声,惊动了门内的庄丁。
两个生得五大三粗的庄丁,吱呀拉开了大门,他们扛着鬼头大刀,凶神恶煞地盯着夜晓春。
“你找谁?!”
“可有名刺,嗯?!”
两个庄丁瞪着一对牛眼,恶狠狠地盯着夜晓春。
只见夜晓春身着一声朴素的青衣,漆黑如瀑的长发披散着,俊朗的面庞上一副懒洋洋的神态。
这模样。
瞧来就像乡间那些自命风流的穷酸秀才。
这些日子,白云镇附近好几个穷酸秀才,来黄府借粮,让人烦不胜烦。
他们两位庄丁,不想烦劳主人,私下决定直接将这穷酸秀才打发了就是。
“名刺......没有。”
“我来找黄远山......”
夜晓春话音未落,便被两声粗鲁的呵斥给打断了。
“大胆!”
“住口!主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两个庄丁神情愈发倨傲了,他们将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在夜晓春面前甩了甩。
刀光凛凛。
刀刃锋利得能吹毛断发。
他们本想着。
夜晓春这个穷酸秀才,会被他们吓得面露土色,吓得周身颤抖着连连后退。
然而。
他们却没有想到。
夜晓春任凭面前寒光凛凛,任凭锋利的刀刃贴着鼻尖掠过。
他看似清瘦的身形,却如同古松一般,将根深深地扎在地底,竟是纹丝不动。
“呵呵,刀不是这么玩的!”
夜晓春笑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
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两个五大三粗的庄丁,吓得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嗖——
两个庄丁直觉面前青光一闪。
他们手中沉重的鬼头大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夜晓春的手中。
两只鬼头大刀,重约四十来斤。
夜晓春拿在手中。
却如同拈着干草枯柴一般轻巧。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
夜晓春一双肉掌,如同铁箍般紧紧地握着锋利的刀刃。
咔嚓、咔嚓——
夜晓春稍稍用力,随着两声脆响,鬼头大刀被他轻松地折成了四截。
铛啷啷——
断成四截的鬼头大刀,在青石地面上摔得铛啷啷作响。
两个五大三粗的庄丁,长大了嘴巴,大得几乎能塞进两个猪头。
肉掌!
有人竟然凭借肉掌,折断他们的鬼头大刀。
锋利的刀刃之下,这人的肉掌毫发无伤。
此人形容清瘦,不像入品的武者那般健壮。
难道此人,是传说中的仙人?
仙人?
我们居然得罪了仙人?
两个五大三粗的庄丁,想到传说中仙人的恐怖无情,再也承受不住心头的恐惧。
他们身子猛地一软。
噗通、噗通——
他们竟是如同抽了骨头一般,烂泥一样,委顿于地。
“两个夯货,在搞什么事情?”
“耽误了主人的大事,小心家法伺候!”
一声嚣张的暴喝,自后宅传来。
话音方落,人已经到了前院。
夜晓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似曾熟悉的精瘦身形,急匆匆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