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
熊熊的烈火,在体内燃烧着。
烈火炼真金,无形的烈火也能淬炼血肉之躯。
夜晓春这才明白。
日间吃下去那颗瓷碗大的桃子,居然有着神奇的淬体之效。
无形的烈火,淬炼着血肉,淬炼着筋膜,淬炼着五脏六腑,淬炼着骨骼,淬炼着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
夜晓春只觉全身冒出了一层粘腻秽物,恰似剩下被汗水浸透的感觉,只是多了一分腥臭。
林妹妹早就准备好了两大桶清水。
呼啦啦——
一桶清水当头浇下,夜晓春顿觉通体舒爽,直想引吭高歌一曲。
“爽、爽、爽,倍儿爽——”
夜晓春轻声哼着熟悉的歌谣,淬体有成,自此他将百病不侵。
并且,淬炼过的肉身坚硬无比。
寻常的刀剑都不可伤。
蓦地。
一旁的林妹妹却发出了一声焦急的呼唤。
“春哥哥,你躲起来!”
“不准偷看哦!”
林妹妹也吃了同样瓷碗大一枚桃子,她体内的药力,比夜晓春发挥得稍晚一些。
夜晓春瞧着林妹妹那情急的模样。
他当下莞尔一笑,钻进了房中。
哗啦啦——
流水声中,夜晓春好一阵浮想联翩,脑海中竟是勾勒出了一个曼妙的胴体。
“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夜晓春轻声呢喃着,钻进了舒服的被窝里,安心地睡去。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王保长老了,满头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虎子的妻子桃夭,腹部已经明显地隆起。
更让王保长欣喜的是,桃夭不知何时居然可以开口说话。
他的傻儿子虎子,在桃夭柔情蜜意滋润之下,也变得比以往灵醒了许多。
夜家篱笆小院中。
“永生,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哦!”
夜晓春的声音里满是时光无情的沧桑,他再次给自己的速度属性加了1点。
至此。
夜晓春的速度已经加了6点。
淬体境圆满武者的速度,已经和他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春哥哥......吃粥,甜着呢!”
虎子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地瓜粥,笑呵呵地递给了夜晓春。
虎子说话,较之以往连贯了不少,清晰了不少。
夜晓春接过了粥碗,仰头呼噜噜一气喝光,将碗底的糊糊都舔舐得干干净净。
“甜!虎子,真的很甜!”
夜晓春在虎子宽厚肩头轻轻拍了一掌。
“虎子,以后照顾好你的媳妇儿、孩子,还有你老爹!”
“哥哥我要走了,那片梨园就送给你家了!”
虎子虽然不明白夜晓春为何要走,但是他心底忽地升起离别的伤感。
“春哥哥......能不走么?”
虎子和夜晓春虽无血脉亲情,但心底里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他对夜晓春很是依恋,说话时,大眼中已是晶莹的泪光闪闪。
“虎子,哥哥会永远记着你的!”
这小山村因果已了。
但潜藏的因果,随时可能缠身。
夜晓春不想牵累虎子,不想牵累山村的乡邻们,他决意要远行。
山里虽然封闭。
但是去年移栽桃树的异象,早晚会被人有意无意间传出去。
他是永生者,但也能被人杀死。
这个世界人心诡谲,若是泄露了风声,被哪路妖魔或修仙者知晓了。
他夜晓春就危险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夜晓春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他依然明智地决定赶紧远走,苟起来老老实实地混长生。
临别之际。
夜晓春有些恩怨还是要了结的。
深夜!
村头赖家兄弟的茅草屋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赖家兄弟的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山居的村民们,虽然看到了火光,也听到了哭喊声。
但是,没有一个人前去帮忙救火。
赖家兄弟作恶太多,是村民眼中的疯狗。
他们听着赖家兄弟的哭喊声,一个个心里畅快得如同春风拂过,巴不得赶紧烧死他们。
熊熊的大火一直烧到清晨。
王保长带人捂着口鼻,将赖家几兄弟烧成焦炭般的身子,扔进了偏僻的山沟。
至于赖家的表亲:亭长朱三,已经是垂垂老朽,年前从亭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
王保长在官面上,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顾忌。
这些年来,王保长早就明白了夜晓春那恩怨分明的性子。
王保长相信夜晓春临别前,自然会好好料理朱三这个年迈的淬体武者。
晨曦光亮之中。
夜晓春一路健步如飞,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着三十里外的朱家庄赶去。
朱家庄外。
百亩枣林郁郁葱葱,枣树枝头一颗颗红彤彤的枣子,瞧来煞是喜人。
“林妹妹,一起动手!”
夜晓春话音未落,林妹妹唰地闪身而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锯子。
林妹妹没有停留,嗖地现身在枣树之下。
嗤、嗤、嗤——
呼啦啦、呼啦啦——
林妹妹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枣林中飞舞着。
她的身后,一颗颗的枣树呼啦啦倒下。
嘭、嘭、嘭——
林妹妹身后。
夜晓春抡着一根鹅蛋粗细的铁棍,如同雨点般,向着一颗颗倒下的枣树砸落。
两人的速度飞快。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百亩枣林已经一片狼藉,所有的枣树都被锯倒,茂盛的枝叶、红彤彤的枣子,都被砸得稀巴烂。
“朱三,竟敢威胁小爷,竟敢做赖家兄弟的保护伞!”
“毁了你的枣林,先收你点利息!”
黄光一闪。
林妹妹化作一枚黄符稳稳地落在夜晓春口袋之中。
夜晓春得意地扛着铁棍,身形如风,嗖地飞驰而去。
一座占地约五十亩的宅院中,矗立着十余间气派的青砖瓦房。
满头银发的朱三起了个大早,正在庭院中颤巍巍地遛弯儿。
今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左眼皮直跳。
他做亭长的这些年,聚敛了不少的钱财,也犯下让人恨得牙痒的罪孽。
朱三很是小心,唯恐别人来报复。
他家里不仅有高墙大院,还有三个儿子和他同住,家里备置着锋利的刀枪。
“哼!哪个不开眼的,胆敢来找麻烦,剁了去喂狗!”
朱三一对浑浊的三角眼中,闪烁着狠毒的恶意。
他柱着拐杖,晃悠悠地向着堂屋行去。
轩敞的堂屋中。
朱三猛地拐杖一抖,差点摔倒在地。
只见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
夜晓春神色冷冷的,轻轻地拍着太师椅的把手。
“朱三,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