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景正欲拿钱,小贩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动作,嘴咧的都要上天了。
一位拉车大叔路过,好心劝了一句;“姑娘可别上当了,就他那地图,周围都是虫咬的痕迹,哪里值得那么多钱。咱们渝州人们好客,你一路游玩问问当地人也能玩的很好。”
林洛景动作一停。
“是啊!这一两也太贵了吧。”
“姑娘,咱这地图可是用羊皮做的,还有制图的手工费,都是算在一两里的。您想想,这看着地图想去哪就去哪,可比一路问人方便多了,是不是?您买了咱家地图绝对不亏!”小贩见远去的大叔啧了一嘴,转头谄笑地向林洛景解释。
林洛景被忽悠到了,转念一想也是,说不定日后可以跟顾野一起来好好玩玩呢。想罢,就开始掏钱。
“这地图我要了!”一道急切地声音传来。
林洛景一顿:“这是我先要的,你总得先来后到吧!”
林洛景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一身平常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宽大,还有着些许驼背,一身装扮很是不配,眼睛四处张望,很不安似的。
男子没理会,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致荷包,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小贩手上,抢走林洛景手上的地图,快速走掉了。
林洛景自是看到了那个精美荷包,仅一眼就知道荷包好的很,与那男子装扮气质很是不符。
莫非那男子是小偷!林洛景惊住。
小贩笑嘻嘻地收好银子,看林洛景一脸不悦样,还以为是因为没先拿到地图生气了,又从身上拿出一幅新地图来。
“姑娘别急,我这还有幅新的。那幅是我经常拿出看的,老旧了不少,这幅更好!”
林洛景回神,将钱给了小贩,接过地图,看了看。
嗯,确实更清楚。
“姑娘收好,我先回去烧饭了。”小贩收过银子,欣喜地走了,嘴里哼着小调,好不快活。
嗯,烧饭。
糟了!快到午时了!
林洛景收起地图,飞快朝提督府跑去。
白锦弦与江芷柔在大堂焦急地等待着。
“柔儿,你也是,怎么能让小景一个人出去呢。你可有告诉她午时咱们是要祝寿的?”
“娘,我说了。咱们再等等吧。”江芷柔也是一脸着急,期盼着林洛景赶紧出现。
管家招呼着宾客就座,老将军威严的坐在主座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林洛景及时赶到,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地走到江芷柔旁。
一直不安的白锦弦、江芷柔两人看见林洛景突然冒出,总算心情放松了不少。
林洛景心虚地拉住白锦弦的手,低声道:“刚刚闲逛买东西,差点忘了时间,下次我会注意的,还请伯母不要怪罪。”
白锦弦摇头,慈笑道:“你可真是急死我们了,好在你及时赶了回来,下次一定要注意!”
林洛景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头就看到老将军白振国严肃地盯着她,猛地转回头,又不确定似的朝老将军看了一眼,老将军威严如旧,眼神却温柔地看着宾客们,仿佛刚刚的那一眼只是林洛景的错觉。
白振国是习武之人,对于突然冒出的林洛景自是有所察觉,虽然人已到花甲之年,但也并非老眼昏花,康健的很。林洛景擦汗的举动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清二楚,与白锦弦的对话更是听得一字不落,对待这个冒冒失失、没规没矩、没有时间观念的女子,白振国对林洛景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想起皇上对该女子的特权及子孙们对她的夸赞,也不知这林洛景到底是何许人也,白振国轻叹一口气,就先忽略作罢吧。
白亭轩上前跪拜贺词:
“福如沧海无穷极,寿比灵椿过八千。孙儿特送祖父玉如意一对,愿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白振国摸了一把胡子,看着眼前的孙子十分满意。
江芷柔紧跟其后,一幅红底金字的百寿图随之打开。
“灵柩得寿岁月长,萱草忘忧颜色好。孙女亲手绣了一幅百寿图,祝外祖父萱草长春,松鹤延年。”
“柔儿有心了,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吧!”白振国虽不懂针线,可光看那百寿图和江芷柔的心意就满意得不得了,这个孙女打小就聪慧。
“给祖父的礼物,孙女不敢懈怠。”江芷柔笑着施礼起身。
“借柔儿助词,女儿祝父亲萱草长春,松鹤延年,特献上松鹤延年图一副。”白锦弦向前献礼。
白振南眼前一湿,这个女儿他甚是宠爱,出嫁多年,也是许久未见,忙声轻唤着:“快些起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常回来看看我,这次可得多待几天。”
“是,女儿知道了。”白锦弦微笑着答应,转身向白振国介绍林洛景:“父亲,这位就是我在信中与您提及的林洛景,想来轩儿也跟你说了不少。”
林洛景扬起专业笑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祝贺道:“小女子林洛景今日一见老将军,老将军当真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特献上寿酒一壶,还请老将军笑纳。”
“嗯,不错。这酒老夫就收下了。”
白振国语气平平,粗犷的声音一出也不知是喜是厌,林洛景有些尴尬起身,随众人落座。
林洛景仔细打量着这位老将军,一身浩然正气,剑眉入鬓角,发中白丝显露他的真实年龄,却仍不影响他的英威。只是那眼神犀利威严,让人不战而栗。
联想到老将军严肃地盯着她,林洛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众人落座完毕,白振国起身言道:“多谢诸位来参加老夫寿宴,老夫感激不尽!今特摆下美酒佳肴,愿诸位共享,定要尽兴!”
众人起身,举杯共饮,赞美祝贺之词溢满大厅。一时间推杯换盏,宾客尽欢。欢乐的气氛弥漫,每个人都沉浸其中,林洛景不安的心也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