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管了……这合约我签了。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大帝满意地点点头，将合约卷起来收好。
“我宣布，今天是企鹅物流的历史性时刻！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夜伊警惕起来，“……什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晚上十一时十五分！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想像个懦夫一样地一觉睡到早上，然后重复这种毫无品味可言的生活吗？”
“你的意思是？”
能天使抢答道：“当然是Paaaaaaaaarty！狂欢！香槟！还有苹果派！”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单方面违反合约是需要支付巨额违约金的。”
“我付了。”
“等等等……等一下！”
…………
夜伊在沙发上醒来。
“头好痛……我这是……”
“你醒了？”上方传来一声关切的问候。
夜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能天使头顶的环状日光灯管，和她一头红色短发。
“……我这是怎么了？”
“都怪德克萨斯啦！她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能喝酒，所以我就拉着你多喝了几杯……”
萨科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心虚地别过脸。
“……不，是我太兴奋了。”
昨夜的回忆逐渐在脑海里清晰，在爵士乐、暖黄色灯光和一群脑回路清奇的人中间，很难不被那种氛围感染。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
要是有人趁着他烂醉如泥的时候偷袭，那他醉倒的时候足够被杀死一万次了。
“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酒量好的人。其他人呢？”睡了一夜，身体里的酒精也代谢得差不多了。
“可颂出去推销他的货物了。至于德克萨斯那家伙，空一大早就来找她出去了。”
“那大帝……现在应该是叫‘老板’了吧？他在做什么？”
“谁知道他？”
夜伊困惑地摸摸双角，“……我果然搞不懂你们的相处模式。”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样子不错。”
“或许的确挺适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夜伊甩甩头，把倦意从大脑里赶出去，“现在的我可是大闲人。”
“我想想……今天的信件还没开始配送，不过还是等德克萨斯那家伙回来再说吧。说起来，老板似乎拜托我去取一样东西，你要不要一起？”
“也好。”夜伊点点头。
龙门的地形错综复杂，跟着本地人四处逛逛总是好的。
“你会开车吗？”
“虽然驾驶证经常被哥伦比亚当局扣押……但我觉得我很有当赛车手的天赋。”
“那你跟德克萨斯一定很合得来。”能天使笑着说道。
她拉开安全屋通往车库的门，里面是一辆样式新潮的蓝色汽车。
“老板前天刚提的货，要不要试试？”
夜伊欲言又止，最后问道：“要是撞坏了需要赔偿吗？”
“我想想……至少德克萨斯和可颂是从来没有赔过啦！”
“那就告诉我目的地，然后坐稳扶好。”听她这么说，少年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跳了进去。
“28区的地下拳场，货放在全场门口的报箱里！”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油门踩到底的汽车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出去。
“对了，龙门的道路有限速吗？”
“不知道诶，德克萨斯从来没被拦下来过。”能天使歪着头想了想，做出这样的回应，“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有赛车手执照的信使可不多见。”
“我其实是哥伦比亚地下组织的杀手，暗杀总统后逃来了龙门。”少年敷衍地回答道。
“哇呜！这么刺激？！”
“……你一点都不怀疑？”
“怀疑什么？”少女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夜伊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不是在说反话。
“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空也这么说过啦。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
“无所谓了。看出来你是那种没什么心眼的拉特兰人。”
“这么说我真的好吗？”能天使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哦？”
夜伊耸耸肩，将方向盘打个弯，丝毫不带减速地滑过龙门的十字街道，“我都害怕得发抖了。炎国的车真带劲，在哥伦比亚，老爷子的车已经被我弄散架三辆了……我是不是开过头了？”
“呀，我也没注意。没事，顺着这条路绕个圈子也能到，就当是兜风了。”
终于，在绕了好一段路后，引擎滚烫的汽车在一条深巷口停下。
“就是这里了吧？看上去阴森森的。”少年双手抱在胸前，随意地点评道，“一看就是那种会干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
“你的感觉还挺准的，上次老板就是在你站的位置被弩箭射中了。”
“你就别吓我……*哥伦比亚粗口*！”
夜伊条件反射般地掣出外套下的匕首，刀锋滑过正前方射来的箭矢，将它折成切口整齐的两段。
“我就说吧？”
“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刚才差点死了。”
“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别放在心上啦。要是不加点保护措施，可是会不断有人进去打扰里面的生意的。嗯……德克萨斯是这么说的。”
少年叹了口气，“好吧。”随后警惕地缓缓走进去。
“快一点啦，这可不像你啊。”
“你以为该怪谁？我都快被弄得神经质了！”
最后，两人在一个蒙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箱子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个了吧？老实说我不认为这玩意是个报箱。”
“嗯！”能天使点点头，解开蒙在报箱上的黑布。
这时，夜伊挡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嗯？”能天使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夜伊示意她安静一点，有些困惑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少女停下动作下来，侧耳凝神辨别了一下，“似乎……是钟表的滴答声？”
“如果真的是钟表就好了……”夜伊叹了口气，“快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