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我说,你不用一直对我摆着一张臭脸的。”
“少啰嗦。我可不是愿意和你搭档才出来的。”W没好气地说道。
“哈?你以为我很想跟你一起行动吗?还不是……噤声。”
两人骤然停止了动作和交流,互相交换了眼色。
那也是一队萨卡兹士兵。但从装备和规模看,似乎是在执行护卫的任务。
看样子,是碰上有点身份的家伙了。W不禁兴奋起来。
她对着夜伊比了个手势,随后张开嘴唇,默念着,“三、二、一……”
“喂!”
少年咬咬牙,跟上了她的动作。
源石爆炸物的威力足以击穿厚厚的装甲,配合W的源石技艺则更加可怕。
仅在火力方面,用一人成军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下次这么冒失地突击前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否则我拒绝再陪你做出疑似送死的举动。……你就不怕炸到自己?”
“哼,投掷的力度、技巧……还有源石技艺的应用,你还有得学呢。”
“我一点都不想学会这些东西……”
也多亏W的炸弹,敌人的战时沟通已经瘫痪,没能做出有效的反击。成为散兵游勇的萨卡兹士兵不成威胁,而他们护卫的对象则近在咫尺。
!
第六感开始疯狂地报警,夜伊下意识地偏过头,但刀锋仍然斩落了他的一根发丝。
身披战甲的青年将军一击不中,飞快地拉开了距离。
“不错的剑术。”
“你是第一位能避开的人,”对方收起眼中的轻视,眼神阴沉下来,“这是对殿下的侮辱。我会让你后悔与我为敌。”
?
“小心点,这家伙和那些杂鱼不同。”夜伊低声对W说道。
“你吓傻了?他只有一个人。”W嘲讽道,向突然出现的萨卡兹青年发动了源石技艺。
爆炸的火光吞没了近在咫尺的夜伊和萨卡兹青年,但随后两道身影纠缠着从尘霾中掣出。
“下次再对着我扔炸弹你就死定了!”
“切。”W撇撇嘴,无趣地闪到一边。
“你,是个对手。”青年已经彻底认真了起来。短暂的交手之后,他认定眼前之人的实力并不逊色于自己,“报上你的名号!”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萨卡兹青年的额头冒出一个“井”字,但还是压制了怒火,“吾乃曼弗雷德,特雷西斯殿下麾下诸将之一。”
“夜伊,暂时隶属于巴别塔。”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接下来,我的剑会将这个名字的主人切碎。”
“大言不惭。”
曼弗雷德的挥剑方式很独特,角度刁钻,与夜伊见过的佣兵或者卡西米尔骑士都不同。
这种抛弃了大部分防御的执剑方式应该并非他的独创,但以伤换伤在战场上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对双方来说都是如此。
但曼弗雷德有恃无恐。他的自信源自身边漂浮着的施术单元,特雷西斯赠与的“提卡兹之根”。缠绕着血红色雾气的施术单元闪着危险的红光。
“注意躲避!”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双匕架住了挥下的长剑,夜伊的身体借助曼弗雷德挥剑的力道腾空向后跃去。猩红的光束擦着他的腰部闪过,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焦黑。
曼弗雷德第一次遇见这么难缠的对手。特雷西斯大人教导的剑术不存在破绽,但和殿下比起来,他还不够强。他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所以,为了回应殿下的教导,为了他们那个共同的目标,他必须赌上一切。
绝对不能输。
“这家伙的气势……不一样了。”夜伊心中一凛,本能地拉开距离。
诡谲的剑招变得更加凌厉,仿佛每一剑都能将他切成两段,却又恰好从几厘米外错开。
没有破绽,没有在一瞬间致胜的机会。
“既然如此……”
曼弗雷德的攻击落空了。并不是之前的差一点命中,而是完完全全失去了对手的踪迹。
“!”
他野兽般的第六感救了他一命。刀锋在他颈动脉旁险险擦过,将他身后的掩体整齐切断。
精准、迅猛、华丽,将双匕首的技巧开发到极致。
曼弗雷德了解这种兵器。在被殿下收养之前,他正是靠着一柄残破的匕首自保。因此,他更清楚要用匕首对抗剑是多么的困难。
——在重量、灵活、范围都无法企及的情况下,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使用者的力量。
或者说,剑会抹平实力的差距,但匕首不会。
“……可别小瞧我啊!”萨卡兹将领将长剑横在脸颊一侧,偏移了夜伊的刺击,随后借势将剑反手挥出。
夜伊将双匕交叉,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剑,脚下的地面龟裂,气流干扰了施术单元的攻击。
下一秒,高速舞动的利刃化为无数光影,每一道光芒都指向曼弗雷德的要害。
曼弗雷德后退了。一步、两步……仅仅是招架便已经十分困难。
“你的剑,我已经完全看透了。”
“开什么玩笑!”萨卡兹奋力后撤了半步,全力挥出一记横扫。
一旁的萨卡兹少女露出微笑,对着他的脚下挥了挥手,“Boom!”
源石爆炸物这一次完美地命中了曼弗雷德的身体。
挺拔的萨卡兹身躯晃了晃,背后的铠甲被撕裂,渗出鲜血。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他执剑的手颤抖了。
这就足够了。
刀影骤然爆发,弹开“提卡兹之根”的法术,与价值不菲的长剑擦出无数火花。
伴随响彻天际的金属撞击声,曼弗雷德的长剑脱手而出。匕首没有丝毫停顿,交错着斩向他的咽喉。
在失败的萨卡兹眼中,短短的半秒是那么漫长。
“殿下……我辜负了……”
……
撕拉——
是肉体被切开的声音。
半跪在地的萨卡兹将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后撤的对手。
他还活着。
夜伊的脸色非常难看。
有人教导过他,最接近胜利的一瞬间,往往也最接近死亡。他本应记得这句话,但还是大意了。
尽管及时闪避,左臂仍然被那柄古怪的剑划出一条伤口。
拦在他和曼弗雷德之间的,是一个身披黑袍、戴着面具的萨卡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