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大下午来找唐鹤德,除了商谈明日下灯,他还另有目的。
唐鹤德道法高深,风水堪舆,还会画符箓。
白家人一二再的倒霉,连续出人命,显然不希望他们的人再倒霉了,希望明日大吉大利,平安顺利,所以他厚着脸皮特意跑来求宝的。
求护身符!
飞龙望天是极穴大位,主墓占风水正位,杀不重,唐鹤德连给我们自己人都懒得画护身符。
针对这个事,只是因为白庆被我们一票人给忽悠了,到现在还执意认为此墓真的就是地藏杀穴,大凶墓。
唐鹤德正好闲得没事干,又站在最后一次布下杀局合作的基础上,他很痛快的答应了。
不过,给他们的人画护身符,动用凤凰砂和金粉纯粹就是浪费。
次日。
唐鹤德定的是辰时,准确时间八点半下灯。
今天又是正式下灯,我们装模作样,需要用到的装备都带着,进宝袋当然也带着。
白庆领着他的十人与我们碰头。
唐鹤德说话算数,第一时间就给了他们十一张护身符。
他们所有人如负重释笑着,符箓出自活神仙之手,必然比吃一颗定心丸更管用。
只有我们自己人清楚,想要让护身符起效,还需要唐鹤德念念有词,否则护身符不可能会有任何效果。
可是,唐鹤德他根本就没有如此操作。
唐凝嫣道:“二叔,还有二十分钟准备。”
唐鹤德点头,看向白庆,而白庆他们每人分领到一张护身符还是怕死,刚到墓室入口处就已经把防毒面罩给戴上了。
“白庆,你定的一号,九月初始,自然新月新气象,吉道。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精力,今日下灯,不管发生任何事,必定要见真天。”
白庆道:“唐哥,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丰道:“唐老,我和庆哥他们仔细想过,冯波和我姐夫之所以会出意外,就是右边甬道藏着诡异,蒙了我们的眼,而且即便掌火或者用手电筒光照范围还是有限,此诡异不除,难保不会有磕磕碰碰。你道法高深,在陶家沟时我们是亲眼所见,不知此诡异你是否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当天我也没有想到甬道里会有此诡异,没有提前准备,放心,此迷惑妖阵我已想到办法破法。”
唐鹤德的保证,继续给他们吃了一颗大定心丸。
离下灯还有少许时间,他懒得和白庆几人继续周旋,返回到我们的队伍中。
黑子压低着声音,说着:“我和老汪在前面也按照你的要求贴了一组封四方的符箓,他们现在也知道要先破障眼法,会不会届时把前面那一组也给破了?”
唐鹤德咧嘴笑道:“是我在主导,我没有引动那一组迷惑阵法,阵法就在沉睡。我一直没有解开白庆怎么可能会笑,此玄机有一点奇怪。送他归去的地方就像凝嫣说的,漏道机关是最合适之处,靠近正南位,也就是在左手方向笔直回弯处。”
我接道:“显然我们不能现在入墓改变方向,从左手方向下灯,还得走之前的路,不然白庆绝对起疑。”
牛大力道:“那么时间就会因此耽搁下来,换句话说,几乎上我们把墓的口字格局探清了,他们的人也知道了,然后才轮到白庆倒霉。”
唐凝嫣道:“小声点,隔墙有耳。没办法,要借助墓里的机关,而且白庆又是最后一个。漏道机关我估计有五米长度,深度不知,范围有一点大,要完成这一步,极有可能会伤到我们自己人,我们必须要创造只属于白庆一个人踩中机关的机会。”
江小楼道:“这好像有一点难,白庆他一旦进墓就绝对会紧跟干爹屁股后面转,还得把他们分开,或者干爹你故意破了障眼法后,就出墓。”
“不合我意。只是要他死的结果,他不可能会活到现在,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唐鹤德想了想,道:“时间差不多了,见机行事。吴宇锃,机会就在今天,你得抓住!”
吴宇锃喜道:“唐老,我懂,我必定会一直出现在前线,我眼睛里只有白庆的命,如果条件不成熟需要我直接出手,请你到时候给我提示。”
昨天晚上我们就商量过的。
正如唐鹤德所说,虽然我们暗中有布局,有野心,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绝对的会掌握在我们股掌中。
因局而布,因事而变,变化莫测,非有绝对的把握。
届时将会如何的变化,以及最终会出现在什么样的结果,只在脑子里想终究是纸上谈兵,还得实际操作。
少时。
我们双方各自抱团聊天聊完了。
八点半准时下灯。
时间到了。
唐凝嫣和韩小慧姐妹组合上阵,假装继续探甬道里的机关,吴宇锃主动掌火,唐鹤德他也下了墓。
白庆点了两个人跟进,而白丰暂时领白家其他人,进入墓道主道候命。
他们已经行动了,我们的人也不能拖后腿。
黑子方龙众鬼跟进。
而金巧巧她依然没有进墓,看管着茶茶。
“笙哥,凝嫣姐他们很有可能需要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帮忙,暂时让黑子哥等着,等我们探清了甬道所有的机关杀器,再让他们进来。”
“可行。”
我向黑子汪可递以眼色,他们心里一片澄明,假装取下背包,将爪钩,探阴爪,绳子等等取了出来,随时准备派上用场。
甬道里的情况我们已经摸熟了,机关位置一清二楚,而第一处机关杀器也被王镇远触发了,顺道而进,片刻就到了右手方有地上有棺材的甬道。
我刻意暗中观察白庆。
但他是戴着防毒面罩的,让人不是很清楚能够看清他面部表情。
不过,就在这一段,报销了冯波的命和王镇远的命,前后相差就几十分钟,此时此刻他,我深信没有故地重游的兴奋,心理即便如何的强大,绝对触景感伤,血的教训,历历在目。
吴宇锃掌的火把,光线很亮,足够照亮黑暗。
但现在甬道前方还是和当天一样,光照范围特别有限。
“这两天我老是做恶梦,梦到血,还梦到王叔,怎么说我和王叔也有交情,一起抽烟喝酒什么的。唉——没有想到,竟然为了一口只有尸骨的棺材,而且里面连一枚铜钱都没有,他因此而丧命。”
江小楼显然是故意,他就是要刺激白庆他们。
白庆没说话。
“乖儿子,不好的事都过去了,探墓下灯,大吉大利,不提了。”
“好的,干爹。”
唐鹤德取出铜钱剑,又捻了一张符。
现在的他是真的猪鼻子里插葱,装象,破自己布的障眼法阵。
舞动铜钱剑。
念念有词。
“太上无极,灵宝符命,奉令星君,坐阵离火,敕令!”
前方还是黑的。
但吴宇锃手中的火把呼呼作响,火光像是猛的提升了一倍,光亮范围突然增强了几分。
“太上法道,四象曜灵,火符引路,辨以四方,四方归真,敕令,破法!”
祭出符箓。
呼——
符箓化为一个小火球,脱离唐鹤德,笔直向前方横飞了出去。
紧接着,符火逐渐像星火坠下熄灭,前方甬道一段路一段路的黑暗逐渐退去。
这时,火把的光芒瞬间将这一条四十多米的甬道照亮三分之二。
白庆显然有喜,让他的人马上掌光,手电筒的光芒可以很自然一照照到底,底处也是笔直回弯,但走向是往左了。
“唐哥,不愧是道法高深,这个难题终于解了。”白庆道:“你们看,壁龛上左右每隔一段距离依然还有豆形铜灯,右手壁龛上依然也凿出的小壁窟,放的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