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最起码在我的面前,他算得上是经验丰富资深的盗墓前辈。
他自己也说过一句话。
我们走的就是鬼道,半条命早就已经去了阎王殿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谁会离开,说都说不准。
而我如今经历白宁中尸毒而死,尸身僵化硬绑绑。
叶宽死于机关铁板坠压,血肉模糊。
冯波死于火字机关,被烧得像碳似的。
以及现在同样拥有丰富经验的王镇远,他竟然会一不小心死于暗藏的刀斧杀器,脑袋开了瓢,几近千刀万剐。
我现在充分的相信·白庆说的这一番话,颇有道理,颇有水准,水准还很高深!
“我滴个妈也!”
“刚才还好好的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所有人都已经期待开棺见喜,准备上货了。”
“不对,刚才好奇怪,就在那一秒,火把突然就灭掉了,我们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要是记得没错,王叔他正好又把棺材盖给抬起来了。以事实分析,他只是抬起棺材盖,可是你们看,棺材盖偏偏向王叔所站的方向瞬间移动了好几十公分——凶墓,大凶墓!”
江小楼充分开展思维。
有事实,有过程,有结果,分析很到位,很全面,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瑕疵。
我现在所站位置是离开棺材的,我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善良的人,黑暗降临一瞬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我眼睛也是同样看不见。
我又能做什么呢!!!
“二叔,探墓下灯,摸金见银,但我们现在必须要严肃的面对现实,前后相隔不到四十分钟。冯大哥走了,现在又是王叔。下一个又会轮到谁?”我脸色拉垮着,显然是被吓得小心脏都砰砰跳。“太邪门了。”
噗——
白庆又吐出一口血。
他泪流满面,身体的力气被抽空了,真的像烂泥一样靠墙瘫坐,毕竟是合作,他现在的心情,我们感同身受,很难过。
“我草,我草,我草他妈的,赵成康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我,你是在害我。合作这么多次,这一次竟然卖一个大凶墓的信息给我。死了,死了,一个个陆续的死在这!”
王镇远毕竟是白丰亲姐夫,感情深厚,他红着眼,流着泪,失魂落魄着。
他们两人持续在甬道里哭丧,很容易影响我们的情绪,时间一长,我们要是不滴两滴泪,还会误以我们太冷酷,太无情。
我暗中向唐鹤德递以眼色。
唐鹤德叹了口重气,沉声道:“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若非冯波之前的鲁莽,隐藏的凶杀也不会被再度启动。这一点,也是我没有考虑到的,只想着往前探,却忘了我们还需要后面的生路。”
韩小慧道:“可是,之前黑子哥他们退了出去,他们对方也有人进来了也是安全的退了出去,都没有踩到机关。而在准备开棺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诡异的事,正是如此,好巧不巧,王叔他中招了。我认为是棺中的阴魂鬼祟。”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两个人丧命,不顺,不吉。”
唐鹤德脸色凝重,祭出一张符箓飞落在棺材盖上无火自燃。
他又道:“白庆,已经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安慰的话我也不说了,照这样形势探清此墓,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很快也会倒霉。不过,你应该是了解我的,越是布满迷藏,我就越要让这里见天。现在不能再盲目下灯,必须想办法破解甬道里布下的鬼遮眼。如果你缓不过来,可以先带你的人撤,毕竟这个墓是你提供的信息,我唐鹤德答应的事自然遵守,只要我们摸到了货,顺利出墓,届时凝嫣会按照六四之分打入你的帐户。”
白庆痛哭流涕,强撑站起身,说话已经明显痴傻了。
“呵,呵呵,死,不会的。活着不好吗,死什么死。探墓下灯,摸金见银。鬼道,不会死的。”
唐凝嫣道:“白丰,类似的事我们也经历过,而且是很多次。谁都不想发生,但终究还是发生了。现在你庆哥的状态不是很好,先带他出去,叫你们的人把王镇远也带走吧。机关已经触发,此机关位便已经死了。”
白丰挥手一拳砸在壁龛墙上,发泄心中的悲愤,他手皮都破了,出血了。“我看过了,棺材里没有东西,就一具白骨。好,我先带庆哥出去,马上叫人进来。唐老,你道法高深,恳请你帮我一个忙,替我姐夫超渡。下灯的事,暂缓!”
白家团队又又又又出事了,白庆本人也崩溃了。
没有人镇场,稳住军心,怕是他们的团队要面临提前瓦解。
白丰现在挑头。
他虽然气到边缘,伤心到太平洋,但此刻表现还是很好,堪以大任。
“好,我就同时给他和冯波一起超渡!”
唐鹤德是大好人,面对这种事,他是向来不会拒绝的。
白丰搀扶着白庆缓缓踏过散落成堆的刀斧杀器,不敢再看王镇远惨死状,便出去了。
少时,
白家马上涌入几人,眼见甬道里的场面,他们伤心加震惊,压抑着悲伤漫延,还是小心翼翼的清理刀斧杀器,把浑身都是血王镇远的尸体给扒拉了出来,抬了出去——
此时此刻,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白家的人是不会再进来。
江小楼道:“诶——怎么个情况,有两个人刚才哑巴了吗,看到别人都牺牲了,浑身都是血,脑门中了两斧劈开了,脑浆都出来了,死不甘心的瞪着眼,如此惨状,竟然不知道说两句安慰话。”
汪可幽幽道:“身陷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就已经被吓到了,很害怕,无话可说。”
熊刚咂巴着嘴道:“我貌美如花,怕一说话,憋不住就笑出了声。”
“老熊,你刚才在整我。你是大力士,抬棺材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力?”
“我们家一下派出三个大力士,搞这口棺材,那不就太轻松了吗?要稍微保存一点力量,要示以弱小,然后才能找到我们想要的机会。再说了,我的任务是负责上货,一人兼两职,我忙不过来啊!”
我就知道,汪可心里肯定对这事有一点小纠结。
“二叔,今日吉时下灯,冯波焚化成灰,王镇远千刀万剐,合你意了吧。”
唐鹤德眼中绽放奸诈之光,道:“亲眼所见,满意。一度的刺激,他终于崩溃了,吉道。小陈,二叔得夸你,你最近是真的理解能力提高了。”
我白他一眼,道:“你突然临时布局,又没有和我商量,说一句奇怪的话,当时我脑子是真的很乱。不过,这样一来,王镇远也算是死在我的手上,不只是沾鬼命,也沾人命了。”
唐鹤德不以为然,道:“我说过的嘛,双手火行,必沾命,你面王相杀重,手上沾一两条命,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怔道:“好哇,你是故意布局把我往沟里推。”
“不要激动,不要冲动,冷静,做个乖小孩。”
唐鹤德依旧笑得很奸诈。
“没有关系——!刚才的表现滴水不漏,连续死了两个人,白庆他们也没有怀疑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冯波的亡魂和王镇远的亡魂就在墓中游荡,跑不出去,更去不到幽冥地府,不可能有机会向地府阎君告状记债。所以,即便你助了一把力,把他推向了死亡,沾了人命,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