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杀穴——!”
“凶墓,是凶墓——!”
“小叶,他也走了——”
白庆强撑起身,他看着坠压夺命的铁板,看着还在顺着墓道流淌着的血,可他死死的盯着,却没有透视眼,根本看不见压在下方叶宽的尸体是何种惨状。
他神智突然有些不正常。
眼神呆滞。
眼眶泛红。
面容沮丧。
他听从了唐鹤德的建议,离开了墓道,但像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走路都是脚下不稳,还打着晃悠。
可见,叶宽在了心中存在的位置真的很有份量。
“嘿嘿,还好我来得及时,赶上了。我刚才完美的演技,又成功的刺激到了白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好高兴啊。什么不是看笑话,我就是摆明了在看笑话,刺激他!”
此时此刻,墓道内的场面不是很美丽。
血腥。
狼藉。
金巧巧眼不见为净,她没有跟进来,牵着茶茶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唐鹤德道:“乖儿子,你先拿着木鱼法器和犍槌敲一敲,要有节奏的敲一敲,演戏演全套,要让他们在避开时听到声音,认为我们真的是在给叶宽超渡。”
“好啊好啊,我还没有玩过干爹的法器呢。”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江小楼接过法器,有节奏的敲着,嘴里自编词儿,他玩得挺嗨。
我说道:“二叔,叶宽已经被送走了,是他自己在墓内,又是他自己踩到的机关位,白庆也亲眼所见,所有的一切安排布局都在我们股掌中进行并发生。也就是说,茶茶的第一次预见的结果,已经破了,不会存在了?”
“绝对的。他已死,如今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唐鹤德又道:“茶茶第二次预见,我还以为是铁链绞杀什么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命唔呼。古人的智慧,当真是防不胜防。”
韩小慧道:“干爹,趁现在白家人暂时离开,可以彻底解决叶宽了。”
唐鹤德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在壁龛上贴了一道符,是镇魂符,叶宽亡魂他跑不掉。凝嫣,去将镇魂符撕掉,我们现在大发慈悲来超渡叶宽。”
唐凝嫣转身就将壁龛上的符箓撕扯了下来。
“血腥气味很重,嘿嘿,反而让我很兴奋。”
唐鹤德祭出一张符箓,念念有词,火化成灰。
取出铜铃。
叮铃铃——
血祭。
瞒天瞒地瞒鬼神。
当这一套完毕,他左手祭指掐诀,右手再祭一符。
“太上法道,太上无情,惟道独尊,符引一道,令拘魂使,搜捕八月二十三日未时两刻叶宽亡魂速速现魂!”
且在此时。
墓道中顿起一股阴风。
瘆人刺骨谈不上。
就是稍微在这刹让人感觉有一点风劲凉幽幽的。
我们几人四下环眼,最终视线齐齐锁定厚重铁链铁板塌压处。
光。
光化成形。
是一只手,然后是一双手,很吃力的从铁板下方往外爬。
少时,锃亮的大光头,是他,叶宽,他终于从爬了出来。
他略有一些奇怪,他的身体不是纯粹的白光,反而还有·肉眼可见的黑气缠绕。
叶宽眼神一样很迷茫,悬浮离地,当他看到我们的时候,好像瞬间想起了什么,想要向我们身前靠近,可我们身上都有护身宝贝,别说他一个刚死的亡魂,纵是有道行的阴魂鬼煞那也会避我们而远之。
砰——
叶宽被我们身上无形的力量而震退。
他砸在墙上,也不知道现在的能不能感觉到痛。
“叶宽!”
“我是叶宽。”
“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超过十分钟前,你已经死了。”
叶宽凝视着唐鹤德,可能脑子里现在有十万个想不明白。
唐鹤德冷眉横眼,喝道:“看到了吗,墓道内流淌着的都是你的血,你的尸体还被压在加固墓石和厚重铁板之下。叶宽,你死得好惨啊!”
叶宽虚影虚像,死死的盯着惨不忍睹的场面,失控似的双手抱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死。”
“老子不是给你算过命吗!丑戌相刑,岁遇流年,刑太岁,面带凶煞,凶星勾绞,非横便灾!”唐鹤德道:“老子算命很准的!但我很清楚,你即便要倒霉绝对不会是现在,可是,我要的就是现在!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叶宽震愕。“为什么?”
唐凝嫣咬牙森冷,道:“为什么!你倒还好意思问得出这三个字。你应该问一问,好端端的白宁为什么会死,而他的死因和你的死因是一样的。是五年前,云南大理!”
我说道:“二叔,凝嫣,我们不用再浪费时间,他即便知道了死因真相,也让他没有机会来生报仇,我现在就让他魂飞魄散。”
“不用!”
我正要有动作,唐鹤德脱口两字,让我发愣。
唐鹤德解释道:“他身上早就背了命债,而且,不是一条两条,他早就是作恶多端,所以死后的亡魂会有黑气,这是煞。换句话说,即便他非是死在我们的布局,届时死后被阴差拘到地府,他面临的必然是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以此赎罪。但,我就是要代地府行法,让你这个王八蛋不需要赎罪,没有往生的可能,魂飞魄散!”
祭符。
念诀。
“太上无极道法天,孤魂鬼魅地下眠,吾为道上尊,敕令,正法!”
………………
我们在墓道内呆的时间并不长。
可能也就十来分钟。
有人突然因为意外踩中机关,可能都被压成肉饼,死得老惨了。
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心情还是很难过的。
在见到避到一旁白家人时,演技派江小楼突然面色痛苦,走路一瘸一拐,扯着嗓子骂骂咧咧。
“妈的,真的是凶墓。墓室入口的梯步我闭着眼跑上跑下也不会有事,竟然刚才把我脚给崴了。白老板,请你绝对相信我,我不是看笑话!!!我自己也倒霉了!我干爹已经替叶大哥超渡了,他走时面带笑容很详和,还托我们告诉你一句话,感谢你多年照顾,让你保重身体,兄弟情缘,来生续!”
白庆坐在树下抽着闷烟。
闻言,
猛地抬头看向江小楼,眼泪没崩出,流了出来。
王镇远冯波他们几个人和叶宽感情肯定也不错,面容拉垮。
直到这时。
见他们一个个哀默无声,只有悲伤,白丰出来挑大梁。
他皱眉叹气,道:“事情的经过,庆哥都告诉我们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唐老,感谢你替叶宽超渡。墓道里剩下的事,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自己会处理。不过,先有小宁,现在又是叶宽,事隔没两天,庆哥和他们的状态现在都不好,让我们缓一两天,你意下如何?”
唐鹤德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但也算是答应了。
“凶墓,凶墓,我也倒霉了,我的心情也很低落,我得赶紧回去擦跌打药。”
当远离了白家人。
江小楼他也不装了,反而奸兮兮的笑。
韩小慧略有不解。
“小楼,你明明没有崴脚,为什么要装呢?”
江小楼正色道:“小慧,你没听到白丰说的吗,事隔没两天,他们已经连续两个人丧了命,还有两个人送下山看医生去了。即便我们明确这是一个凶墓说法,但一直是他们的人在倒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所以,我想出此计,让他们相信我们也不走运,只不过我们比他们更专业,运气更好一点而已。”
唐鹤德眉开眼笑,真情真心,夸奖道:“乖儿子,高,此招甚好。你现在是真的充分在开动脑筋,眼睛里能看到事,手上能做到事,心里能想到事。好事,继续发扬光大,扬名立万!”
我说道:“二叔,看白庆的状态,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可能再经历一次,他真的会疯。要不,我们改变一下布局。反正茶茶第一次预见结果已经破了,一次性送他们三人上路吧?”
唐凝嫣自嘲冷笑,道:“陈笙,你太小看白庆心里承受的极限。”
一直没说话的金巧巧接话。“他现在是崩溃,是很难过,可小陈你更应该知道,他的狠,是不需要凶藏,因为他的名声早就在道上臭了。”
“凝嫣和金妹说得都对,你们都不要被白庆现在表面所迷惑,他是狼。否则,当年也不敢有胆子敢黑我们。”
“为达目的,他的不择手段,眉头都不皱,不介意用别人的命填!”
“小陈,你可以对我心存慈悲,善良,爱护,但对这种人,请收敛你的同情,你的善良,不需要可怜他!我们的道,我们的江湖,就是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