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躁的小情绪终究拿唐鹤德没有屁用。
顶多,趁机抓到机会发泄小怨气。
他太坏了。
他太会整人了。
我真的以为他搞不定,才把这种困难临时强加到我头上,让我去尝试,而且只是尝试,再期待奇迹可能会发生。
结果,他只是想求证。
又一次特意给我挖坑,让我心甘情愿跳进去,等到要把我活埋时,才真相大白。
“阴煞怨气是很强,但以我的经验老道,我的感觉判断,只需要用正法这种法术,就可以解决他,根本不需要用杀伐。你没有拜过道,你也不能入道,就像以前我和你说过的,类似有道上尊之类的口诀法术,即便特别简单,即便是小法小术,你也千万不能学。所以,小陈,二叔是不会坑你的。”
我送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特别希望他能够趁着现在短时间好好体会。
“陈笙,我也听到了,又是二叔的顽皮,竟然连我都误解他解决不了问题!”
唐凝嫣走了过来。
看到她,仿佛瞬间雨过天晴,眼前出现一道炫丽彩虹。
“凝嫣,请恕我坦白,二叔就在面前,正好他自己现在也能听到我心中此时的感想感慨,话是难听,但我认为理不糙。二叔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死猪不怕开水烫!”
唐鹤德又送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但,我装着视而不见,更不会去体会其深层含义。
江小楼附了一嘴,道:“这么一比较,干爹和我爸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比如,我爸被我妈管得太严了,他其实不是没有钱花,只要申请合情合理,妈妈是会批款给他的。但他就喜欢藏小金库,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被妈妈发现,挨了批评,挨了惩罚,但不久,他贼性不改又卷土重来,继续藏。死猪不怕开水烫,话是不好听,却挺合情合理的!”
唐鹤德现在的面部表情很丰富。
看着我们几个人,张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这时,金巧巧过来了。
机会不抓住,就很难有机会。
唐鹤德这个坏蛋,必须要惩罚他。
我微笑道:“二妈,当时你就在他旁边,显然你也是听见的,他今日受难受劫,体虚。这话可是二叔自己亲口说的,显然,他需要补!”
金巧巧道:“放心吧,我不会忘的,延长滋补药汤的时间,再加一个月。等这里的事办妥,再去买点蜈蚣以及新鲜的蛇胆,保证他再也不会亲口说体虚了。”
“小黑黑!吴宇锃!李新元!方龙!你们还在干什么!检查装备!带上装备!即刻下灯!”
唐鹤德暂时拿我们没辙。
但他想扳回一局,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把矛头转向黑子他们。
墓道内的问题已经解决。
但其实只是能够感觉到的。
因为。
还有机关。
还有暗器。
在我们这个强大队伍中,冒死去探的倒是有熊刚他们几个,但我们团队相亲相爱,不希望任何人出事,所以,大小姐,唐凝嫣,她必是亲自出马,现在就是属于她个人主场。
李新元他们早就做好了下灯准备,背包里,手上,装备充分。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全部整装待发。
但,唐鹤德马上又让他们再等等……
唐凝嫣戴上了金蚕丝手套,此刻阳光明媚,墓道内温度回升,最起码暂时肉眼可以看到的墓道距离范围是不需要掌火的。
她孤零零一个人上阵。
不行!
我要去陪她。
我这一去,江小楼背着装吃的包,手上还拿着折扇,他也跟来了。
刚进墓道入口,唐凝嫣就展开了地毯式精致细微排雷。
我在身后,江小楼在替她扇风降温。
“凝嫣,你不是说第一次学会配毒,就是用在二叔的身上吗?不会是拉肚子的毒吧?”
唐凝嫣头也没抬,双手轻微的寸地摸索,敲击,听声,感觉。
“好久以前了。我想想看,好像是我才五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配毒成功,我取名泡泡毒,中毒后不死人,但浑身皮肤组织会遭到破坏,起泡泡,流脓。我趁他在睡午觉,二妈当时也没在,就给他用了。很快就起效果了!他皮肤开始骚痒,不停的抓,再然后得知是我搞的鬼,他马上就去找我爸,让我爸配解药,这样才幸免一难!”
江小楼道:“叔叔也会配毒啊?”
唐凝嫣道:“毒器、暗器、火器他三器精通。我念书的时候,钟于化学成分什么的,所以,我就一直热衷配毒药。至于摸机关,也是我爸开始教的,后来自己慢慢再积累经验。”
三器精通!
没想到我死鬼老岳父这么厉害。
顿时,我对他的崇敬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但我还略有不解,问道:“唐门后裔真唐门,我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二叔他没有走承继家族古法,研究三器这条道,反而拜了道,入了道门。”
唐凝嫣旋即替我解惑。
“他和我爸是一母同胞双胞胎,我爸可能是在母体里把营养吸收了绝大部分,他体质很好,而二叔降生来到世上,他很弱小,体质特别差,还老是生病。听我爷爷奶奶说,二叔极有可能养不活。不过,还是病怏怏活下来了。”
“当时,他可能才六七岁,有一个游方的道士带着一个小徒弟来到我们祖家,这个道士叫韩云飞,云尘道人,他碰巧看到了二叔,替他算了命格,说他是贪狼坐命命格,命格煞气很重,但二叔体质还是很差,他体虚承受不了,照他的情况,很难活过十岁。”
“就这一次,云尘道人收他为徒,二叔拜了道,入了门,跟着云尘道人学道法,游方天涯,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回家,而他的体质越来越好。活到现在,生龙活虎,特别顽皮!”
江小楼啧啧称奇,道:“好像是在陶家沟的时候,干爹就提到过他的师父,叫韩云飞,说他道法很高,很强,可惜多年前死掉了。不过,干爹现在道法也挺高的。凝嫣姐,爷爷奶奶还在吗?你们是唐门真后裔,祖家到底在哪啊?”
见唐凝嫣额头渗着细密汗珠。
我这该死的贴心保护,马上从江小楼那拿出纸巾,替她擦掉。
“凝嫣,喝水!”
即便只是才七八分钟,但唐凝嫣高强度的操作,显然让她略有疲累。
她稍作休息,道:“爷爷奶奶在我爸出事前两年齐齐归天,他们是鸳鸯蝴蝶命,命中注定绑在一起,并且是同时同刻同分同秒,躺在床上携手含笑离开。听二叔说,这是好事,他们的丧事也是喜丧!三天三夜,大摆筵席。至于祖家,等把我爸尸骨请出来,到时候就会带你们去,当然,就在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