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婕对算命这种事很热衷,很上头,为之乐此不疲。
遇上走江湖骗子神棍,她根本不会认为他们是骗子,就要找他们算上一算。
显而易见,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被忽悠,钱也被骗了。
周婕和我聊了两句后,她真的笑着去找唐鹤德算命。
至于她关注的问题,我根本用不着去听,大概都能猜得到,八九不离十。
‘比如我能活多少岁呀。’
‘江文成会活多少岁呀。’
‘江文成先死,还是她先死呀。’
‘什么时候可以抱上孙子呀。’
没想到,唐鹤德还真的给她看了手相,耐着性子,给她算了一算。
相比走江湖忽悠骗人的神棍,从唐鹤德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那更是玄上加玄,不过,唐鹤德再给她一解,周婕马上笑得非常灿烂。
晚上。
我们六个人去翠竹楼吃饭。
一大桌,很丰盛,在翠竹楼中那是绝对的顶配大餐。
席间,敬酒,你来我往。
唐鹤德除非特殊的情况他才会喝酒,今天的情况就很特殊,很难得的喝了两杯。
晚上不开车,也不会去哪消遣,我和江小楼就敞开了喝,一大瓶都被我们两人给干掉了。
九点多钟,气氛依在,但席宴散了。
走出翠竹楼,唐鹤德道:“文成老弟,周妹,今天我们算是正式见面,往后就是一家人,有任何需要,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以内,你们尽管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家,来日方长,相聚的时间多的是。”
江文成道:“好好好,唐哥,来日方长。”
我说道:“唐叔,对了,还不知道你住哪,要不我开车送你吧,或者不委屈的话,就暂住四平斋,二楼上有床的。”
“南城,桐梓林。”唐鹤德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打个车就行,不过我身上没钱,替我付车费就好了。你和小楼先安静的在店里呆着,该做生意就做生意,有事,电话联系。”
江小楼拦了一辆出租车,主动把车费给掏了。
目送唐鹤德离开,江文成突然脸色大变,惊道:“南城桐梓林,那不是富人区吗。唐哥他很有钱吗,竟然住在桐梓林!”
他这么一提,我们这才回过神。
江小楼笑道:“爸,你刚才看到了,干爹打车都没钱,所以他没有钱,但其实他又有钱,可能很多钱,不过他不管钱,因为钱在他眼里又不值钱,不过,被他看中的东西,在他眼里又真的非常值钱。哇,原来干爹和凝嫣姐的家在桐梓林,果然凝嫣姐是大富婆!”
江小楼的话好像把他和周婕给绕晕了,半天没回过神。
只有我们知道,江小楼说的话并没有故意绕弯子,是事实。
刚刚饱餐了一顿,但我们刚回到蓉城,精神特别的亢奋,即便马上快到十点了,却没有一点倦意。所以,我和江小楼又跑去烤了些烧烤带回了店里,江文成好像有很多问题问我们,他让周婕先回了家,我们四人烤好东西后,便回了四平斋。
“小慧,来,吃大鸡腿,豆腐干。”
“我好饱的。”
“慢慢吃,细嚼慢咽,刚才那家烧烤摊味道很不错的,我和笙哥经常去他家烤东西吃,快来尝尝味道。”
我和江小楼又在喝酒抽烟。
还有美食相伴。
如此生活,当真是快哉似神仙。
不过,回到店里,江文成的脸色略有变化,虽然没有发作的迹象,但我了解他,他心里其实也藏着怒。而怒的源头,反而是对江小楼的关心。
江小楼吃着小烤鱼,瞟眼看向抽着烟来回踱步的江文成,皱眉道:“爸,你这又是搞哪出,别这么走来走去行不行,我都快看晕了。烤了这么多东西,你坐过来吃点,喝喝酒啊。你儿子我现在出息了,存款可能很快就比你多了。”
江文成将烟头掐灭,特意看了一眼韩小慧,旋即道:“陈开明的事,我和你妈听说了为此也感到悲伤,所以,我们并没有阻止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可是,两三天的事,小楼啊,你们两个竟然去了将近半个月,要不是期间小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还以为你们失踪了,打算报警呢。”
这一次去陶家沟的时间,前后加起来的确长了些。
而且,时间上与处理陈开明后事不是很匹配,反而有一种过渡的浪费时间。
为人父母,自然担心。
我说道:“江叔,有些事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得清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平安无恙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江文成突然道:“你们两个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又去下灯了?”
我不想告诉他。
这个话匣打开,就真的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得清的。
可是,他这个话题正好触在了江小楼的兴头上,顿时激动,道:“是啊,我们又探墓下灯了。嘿嘿,爸,老实告诉你,可就算是真实的告诉你,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们见到了诸葛亮!”
我赶紧瞟了江小楼一眼。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
江文成很果断,赏了他一个爆粟,道:“胡说八道什么,从小到大我都在教你做人做事,不要骗人,最起码要做一个诚实的人,你倒好,现在骗到爸爸头上来了。”
江小楼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拉倒,唉,没见识的愚蠢人类……还好意思说教我不要骗人,文宝斋里以前那些假货是怎么卖出去的?那不是骗啊。”
“这叫谋生的手段,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笑脸合作,互惠互利,怎么可能性质是一样的呢。”江文成瞪了他一眼,看向我,我心里顿时咯噔一跳,预感不妙。“小陈,你诚实,你乖,告诉江叔,你们是不是真的又去下灯了?”
韩小慧想说什么。
但迎上我眼神,欲言又止。
顿时,我觉得酒不香了,烧烤也没什么味了。
压力强加到我头上,他又是江文成,我抹不开啊。
我想了又想,道:“呃……这个嘛。江叔,是真的。我们之所以去了这么久,的确是探墓下了一次灯。但这次,完全是一个巧合。具体详细过程,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一次摸到了整个古玩市场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也绝对不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江文成脸色变了又变,来了兴,道:“显然是好东西。东西呢,怎么没见你们带回来?”
我说道:“东西就算带回来了,但我们是承受不起的,也出不了路的,不可能会有这样庞大的渠道。再说,门有门路,行有行规,好东西自然有它该去的流向,这些事,不用我们操心的。”
“说的对。对了,上次的那几件东西很快成功脱手就卖出去了,钱,我已经放在抽屈里了。”
我们两家的关系早就已经超越钱的价值,钱根本无法衡量,在需要的时候都是相互慷慨解囊,而且不图回报的。
东西卖出去,钱在谁手上根本没所谓。
不过,我捕捉到江文成好像真的来了兴趣,他好奇了,不死心。
“小陈,乖,能不能告诉江叔,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让我也增长一点见识。”
“呃,地下出的东西当然是冥器,至于其中最珍贵的这件东西,博物馆里其实也有,但比博物馆里的价值更高。陶仓楼,嘘,江叔不要惊慌,是九层的陶仓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