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老头,好像把住了我的命脉。
他其实知道我早就好奇了,更知道我迟早一定会好奇向他求知解惑。
但他,很是得意。
就是故意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高高的,就是要故意卖关子。
我站在村口,装腔作势,双手插腰,左看右望陶家沟山势走向,水脉流向,尽可能的开动智慧,开动大脑,想要凭一己之力解了他卖的玄关,到时候就可以在他面前卖弄。
可是,我终究只是一个倒卖古玩的。
面对有关玄门的东西知识,我就是一个废物!
韩小慧推了推我,道:“笙哥,走呀,周村长已经叫人去了,我们也该回家了。不过,过了今天中午,我就要去蓉城,现在哥已经不在了,对这里的留念也没那么强了。”
她竟然敢打断我窥探天机的思路,哼,我很生气,所以故意逗她,道:“你现在不也是有钱的小富婆吗,留在村子里,盖个小别墅,就在村子里招个上门女婿,过着安逸悠闲的日子,种种地,养养花,养条狗,养只猫,养几只鸡,田园生活,念想不就又强了嘛。”
“哎呀,笙哥,你好讨厌!”
韩小慧被我这么一逗,脸就像红苹果似的,羞答答。
但下一刻,她又傲娇,而且很有底气。“笙哥,还有小楼哥他,你们可是答应我哥要照顾我的。你们都不在,怎么照顾我呀。除非你们往后也留在陶家沟,我们三兄妹过着与世无争,种田养花的日子。”
得得得。
我算是怕她了,对天发誓,这种玩笑我再也不对她开了。
显然这一套挡箭牌已经成了她最拿手的杀手锏,至少是在我面前,威力无穷。
我倒是不介意她玩这样的小手段,但心中介意的是,一旦她使出这套杀手锏,我就会马上想到陈开明,想到他为我而惨死,想到他血染惨死在我怀中的场面。
回到家,江小楼已经在摆桌了,我们买的都是事先做好的熟食和卤食,稍微一热摆上桌,就可以开吃。
韩小慧帮忙着。
半个小时左右,周福生领着三个老年人,年岁都是六十往上,其中一个最高龄,好像快八十岁了,之前陈开明七天法事时,都相互见过面的,不陌生了。
“干儿子,倒酒。”
“哦。周村长,三位老大爷,请入坐。”
周福生可能事先和三人说了什么,现在面对一桌精致丰盛的饭食,他们脸色反而沉着。
“周村长,三位,请。”
“唐先生请。”
几句客气寒暄,打开了热闹的场面。
酒过三巡,茶过五味。
少时,周福生放下筷子,特意敬了唐鹤德一杯酒后,问道:“唐先生,请问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还影响到我们整个陶家沟的人。”
唐鹤德眉头微皱,肃色回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相信,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毕竟是陈开明的故乡,你们也对陈开明有恩惠,而我们与陈开明也有很深厚的交情,所以我再三思虑还是决定告诉你们。准确的说,这件事不止是影响你们陶家沟的这些人,甚至还会影响到你们子孙后代福萌。”
我,江小楼,韩小慧,三人对视一望。
眼神交流,
我们一致的认为唐鹤德肯定是借机在编故事。
“会影响到我们后代?唐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高人,有大本事,请你指点迷津!”
“是啊是啊,你们下午就要离开了,我们都是一群没文化的老实人,你指的事,我们也不懂。”
周福生道:“郑叔,你们也不要着急。唐先生既然特意让我把你们叫来,显然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我们,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还是听唐先生说吧。”
唐鹤德吃饱喝足,退桌旁边,浅抿了一口热茶,侃侃而言。
“周村长,你应该还记得当天为陈开明择阴宅选址时,我曾说过,以观陶家沟的山脉风水,陶家沟三代以内必出福贵之人。”
“事实上,陶家沟第四代人都已经有了,依是如此,没有改变。”
“我思去想来,想来思去,为了一解疑惑,寻山看势,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至于具体问题是什么,你们不需要问,现在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办法照做,而且是要坚持做下去,即便你们这代人没有享受到福荫,但陶家沟所有人的后代子孙必有大福!”
唐鹤德看似说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但反而把他们给吓到,并且一个个深信不疑,点头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四人真的太老实了,太善良了,这么轻易就被一个神棍给忽悠!
骗他们,这真的好吗?
周福生接道:“唐先生,天机不可泄露?我想也应该是,我们就不问。你说,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需要多少钱?”
“一毛不取,不取一毛,我可不是骗钱的神棍!”
唐鹤德旋即正色道:“解除这个弊祸其实也很简单,但需要恒心和诚心!等你们把路铺完修好,立即把陶家沟山势中间的这条流水溪道左右扩宽共半米就好,还有,每月十五日,不管风雨,晚上八点前,陶家沟每户人家都要在河道边点上一对蜡烛,一柱清香,同时,要虔诚,诚心念,江门大开,龙神入海,日正明宿,位居上仙,就行了。只要你们照着我说的做,而且一定要诚心坚持做下去,传承下去,你们陶家沟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四人商议,凝重。
旋即,神色中又透着坚毅。
“唐先生,大恩,感激不尽!”
“缘分啊,能够因为陈开明而结识唐先生,真的是万分荣幸,谢谢你替我们陶家沟人谋福,我再敬你一杯!”
“唐先生指点迷津,而且事关我们所有人甚至子孙福祉。唐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马上向他们传达,修好路以后,马上操办这件事,而且一定诚心礼成,会坚持做下去!”
我们三个人埋着头吃着,没有插话。
我们担心生怕插话,一个不小心,没有憋住,笑场了,当场把唐鹤德骗人的手段给揭露了。
他们又闲聊了一阵。
吃完饭,周福生从上衣口袋取出纸笔,特意将唐鹤德提到的那句话写了下来,然后他们便离开了。
“干儿子,几点了?”
“才中午十二点三十三分。”
“把东西收了,桌上还有很多可以吃的喝的,屋里还有饮料什么的,都给旁边家里人,让他们自己处理吧。陶家沟,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一番收拾。
短时,我们轻装便行,回到村口停着的雅阁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又产生了蝴蝶效应,周福生竟然带着陶家沟的人来给我们送行。
这个过程中,客气,寒暄,完全承载了中华上下数千年的真正礼仪。
甚至,韩小慧因此感动落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
我和江小楼中午都没有喝酒,他开车,我开车,换谁都行。不过,我发现唐鹤德主动坐在了副驾驶室,所以我主动来开车。
在声声告别中,我启动了车,踩着油门,向着回家的路开拓行驶。
“唐叔,陶家沟的人都很善良,我们都要离开了,你还故意摆个迷魂阵骗人家干什么啊?”
“以前我们村子里没有这种习俗,我也没有听过。”
“干爹,你倒是说话啊。你确实不应该去骗人家。陶家沟的人真的很善良的。难道你是想临走时,还要树立你道法高深的形象?我知道就行了啊!”
“三个臭小王八蛋,我才刚眯了一会,又把我吵醒了。我什么时候说骗了。我会这么精力旺盛干这种无聊的事?我吃饱了撑的?还有,你们开动脑子想想,我骗他们,图他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