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某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青年从铁门中走出。他留着寸头,脸上神情不悲不喜,背着一个挎包,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
“小宁,你出来了?从火盆上跨过去,千万不要回头啊!”一对中年夫妇眼中含泪,站在监狱大门外面的路边,一个端着火盆驱邪,一个拿着柚子叶给他洗尘,算是接这个年轻人出狱回家。
“爸!妈!”寸头青年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又是激动,又是伤心,眼泪也流了出来,但却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
这个从狱中走出的青年名叫康宁,三年了,人生当中的黄金年华,就交待在这监狱之中。
他原来是一个高材生,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考结束,他的分数足以进入任何一所一流大学。
毕业那天的晚上,康宁和班里的同学去唱歌狂欢,一起告别高中生涯。
聚会结束,康宁等来了一个期盼已久的机会,送心仪已久的女生回家。两人漫步街头,享受着温柔浪漫。
没想到在路上,却被一群飞车党骚扰,吹着口哨,拉拉扯扯中,康宁推翻了一辆机车,并且把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家伙打翻在地,估计鼻子打破了,满脸是血,看上去有些可怖。
毕竟,康宁练过散打,虽然只是利用假期的时间,也没练出什么真功夫,但是单挑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当时他也没当回事,趁着那些飞车党去扶那个公子哥,便带着那个女生抄小路跑掉了。
但是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门来,直接把康宁抓了,说是有人告他故意伤害罪。尽管他发誓只是打破了那人的鼻子,但却没人听他的辩解,直接给判了五年,关进了监狱。
后来他才知道,他打伤的那个飞车党,是当地世家大族贾家的人。人家要刑视他,随时有一百种理由。只判他五年算轻的了。
他失去了上大学的资格,同时还失去了自由,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黄金年代,就这样在监狱中度过。
不过,康宁却不后悔,因为在监狱中,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修道者。
那是一个老头,罪名是盗墓。老头自称秋翁,是个道士。但康宁没看出这老头像什么道士,因为他连全真教是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康宁激动地说起什么王重阳、丘处机和九阴真经,结果老头听了,却是一脸茫然。
而且老头一直不承认自己的罪名,声称他并没有盗墓,只是进入一个古墓找点东西而已,因为他是考古爱好者。
但他拿不出专家学者的证明,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而古墓确实是他用洛阳铲挖开的,甚至里面还用了黑驴蹄子。
这些细节都证明了他就是盗墓者,证据确凿,于是直接判了八年。
老头一脸无所谓,感到在监狱中如同养老一样,于是欣然受之,不再申辩。
在排队打饭的时候,有狱霸欺负老头,打翻了老头的饭盒,而且还想打人。看在同一间牢房的份上,康宁挺身而出,想着自己练过散打,打不赢也不至于输得很惨。
结果他被狱霸打断肋骨,而且差点震碎心脉,在医务室已经被判断为即将死亡,狱医犹豫着是打电话给医院呢还是殡仪馆。
康宁在昏迷之前,只记得那狱霸狞笑着说了一句话:“其实我的目标是你,贾家三少要我问候你。如果你死了,也不会当个糊涂鬼……”
在康宁生命垂危的时候,老头出现了,自称老中医,擅针灸之术。果然几针下去,康宁就起死回生了。
老头在狱中出名了,前来求医者络绎不绝,包括典狱长和他的亲戚家人。
随后,老头收了康宁做徒弟。一个月后,他挑战打伤自己的那个狱霸,只用了三招,便将那家伙打得重伤倒地。
狱中三年,康宁虽然没上大学,却学到了大学里不可能学到的东西。
后来,康宁因为在狱中表现不错,所以减刑两年,提前出狱了。
他拜别师父,离开了监狱。在他走后,老头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自言自语:“傻徒儿出去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也回山了吧?”
康宁不知道狱中的事,现在的他,只想尽快回家,然后找份工作,不管能赚多少钱,至少也能减轻父母的负担。毕竟二老的年纪也渐长了,头上开始有了白发。
康宁的父亲康严,康母赵萍,两人原本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牛肉面馆,收入不错,足够供养康宁上学,也算小康之家了。
但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贾家的报复心超出常人想象,不但将康宁送进监狱,还让人收了康家的店铺,而且什么生意都不让做,哪怕摆个摊,贾家都会召来执法人员,直接把你摊子没收。
最后没办法,康宁的父母只好去打工,而且是最苦最累的家政工作,就是给人打扫卫生。
三年下来,康家算得上是家道中落了,从小康变贫寒。
因为没钱还贷,就连三居室的住房都被拍卖了,只能租住老旧小的两居室。
康宁和父母坐着公交车,回到他们租住的原纺织厂宿舍楼,现在换了个名字叫纺织小区。
公交车站台离着纺织小区还有三百米,需要经过一个路口才能到达。
下车之后,康宁拿过母亲手里的袋子,在前面走着。袋子里装的就是火盆、木炭和一些杂物。
这时候,忽然一辆凯迪拉克豪华轿车靠边停下,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随后从车厢里又走出一个女子,默不做声地倚偎在这男子怀里。
康宁看着这个男子,咬着牙不说话。
这人就是被他打伤鼻子的贾家三少贾林,而他无忌惮搂着的那个女子,就是康宁曾经心仪的女同学苏蓉。
“小子,没想到吧?三年前我请你的女朋友去喝咖啡,你不同意,还敢跟我动手。现在呢?她早就被我包养了,真是爽歪歪,哈哈……”贾林笑得很是开心。
“她不是我女朋友。”康宁忽然平静下来,就像面对陌生的路人那样,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