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斑毒之后,从脸扩散到脚,随着毒性的增大,斑印应该越来越深,而姜文慎的脚上,斑印却比较浅。
若是他后来中的断魂,那么这个断魂,很有可能有抑制斑毒的作用,这是真的阴差阳错,还是故意为之?
从姜文慎的尸体上,已经找不出其他的线索,李莲花继续观察案发现场,试图靠想象还原姜文慎中毒的真相。
按照李莲花的猜想,大致应该是这样的:
第一个凶手将斑毒下到姜文慎的酒里,然后转身离开,但是他并不知道第二个凶手的存在。
第二个凶手到来之际,姜文慎已经身中斑毒,但此时斑毒还并未发作,于是第二个凶手就给姜文慎下了断魂。
至于这个断魂是下在哪里,这也无从考证,酒菜器皿都验过毒了,只验出一种斑毒来,当然,这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第二个凶手用断魂抑制住了斑毒的发作,如果这是刻意为之,那这两个凶手的目的何在?
如果是阴差阳错,那一切看起来说得通,可要杀姜文慎之人是谁,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想杀他,他究竟得罪什么人了吗?
李莲花一步步的设想与分析,最终也没分析出来,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如果工部尚书死在上任的路上,为何皇帝会这么早就知道消息,除非有人通风报信,可通风报信之人又是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救姜文慎,那这人必定有用,如果是为了害姜文慎,那让锦衣卫调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此案还有很多疑点,但李莲花也不一一细想,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最重要,应该先调查出姜文慎真正的死因以及是谁要害姜文慎。
真正的死因的查明还需要一些时间,至于是谁要害姜文慎,若不是仇敌,那就是利益的冲突,只要推测出姜文慎死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么这个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既然姜文慎还没到达京城,也没有成功上任,那对于整个工部来说,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若是工部之人干的,也确实应该此时动手,只有让工部尚书死在上任的路上,才能洗脱工部之人的嫌疑。
姜文慎是当朝宰相亲自举荐的,他是当朝宰相的门生,宰相举荐他之后,没多久便告老还乡,就发生在姜文慎死前的几晚,时间过于接近。
看来得去会会这个当朝宰相!
李莲花等人启程来到宰相的老家——宣文城。
一进入宣文城中,便听到了有关宰相的传言,大都是说他菩萨心肠,经常帮助贫苦百姓之类的话语。
“看来,这个当朝宰相,坊间的评价还挺好!”方多病说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准呢?”李莲花感慨道。
名声也可以是走形式走出来的,每天搭几个棚子施粥行善,老百姓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油水有多少,朝廷每天拨下来的赈灾银,究竟有没有用到正道上,看宣文城的百姓就能看出来。
李莲花随便找了一家馄饨铺子,很多有用的消息,都藏在市井之中,这个馄饨铺子,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自然有许多说闲话的人,只要从他们嘴里听来的,老板多多少少会有些印象。
做生意做久了,别的不行,可这记忆力,确实会有所增长,尤其是记住人的本事,馄饨铺子的老板整日面对很多的顾客,他每次过一眼,便知道哪些人来过,哪些人没来过。
只要是来过的人,都算是老顾客,也是来照顾他的生意的,只要是没来过的人,那就是新顾客,他要夺得一个很好的口碑,既要照顾老顾客,也要照顾新顾客,所以这看人的本事,慢慢的就成熟起来。
“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个事。”
李莲花要了三碗馄饨,坐下来说道,这好歹也是个馄饨铺子,又不是情报贩卖地,若是不吃馄饨,只向老板来打听,那谁也不会乐意说,只有坐下来安心的吃碗馄饨,才能顺便打听那件事。
“客官,你说。”
馄饨铺子的老板十分爽快,干这种小生意干久了,都是小本的买卖,也是小本的利益,就靠着热情好客,来吸引更多的顾客,老板的服务态度非常好。
“当朝宰相可在这宣文城?”
李莲花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的问道。
“是,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馄饨铺子的老板非常实在,也没有撒谎,在问下一个问题之前,他也非常礼貌的做了铺垫。
“没有什么不能讲的,老板你说。”李莲花也十分客气的说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打听当朝宰相?”馄饨铺的老板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别人听见了,问了两个问题,他还是不死心,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不会是当官的吧?”
这些问题,李莲花也不是不能回答,反正他也不是当官的,只是一个江湖游医而已,至于为什么打听当朝宰相,那当然是因为有人牵扯到了他。
本该说实话的李莲花,又开始忽悠道:“老板,你问的这几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我其实是他的学生,但我仕途不顺,你懂得!”
李莲花特别自然的,朝着馄饨铺子的老板使了使眼色。
馄饨铺子的老板见多了这种人,自然不会感到惊奇。
一句话就能解决三个问题,也不用回答那么多话,只不过需要撒谎而已,李莲花已经习惯了,他又不是不会撒谎,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的,正是他江湖游医李莲花。
吃完了这碗馄饨,李莲花就打算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混沌摊子,他还需要去更多的地方打听。
刚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结果听见方多病和笛飞声气刷刷的说道:“老板,再来一碗。”
李莲花:……
内心:你们两个是猪吗?怎么这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