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个多月里,因为有王贵财的指引,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
虽然时不时的也会遇到其他地方逃荒的人,但是林家和宋家都跟王家村的人一起走,虽然有些灾民想要打主意,但是,都被几十个壮汉子给吓回去。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或许是饿极了,也顾不上什么,抢到一点东西撒腿就跑,大家虽然有心想要去追,但是看着队伍里的老弱妇儒只能按下心思,打那以后,众人距离的更加的近,毕竟也相伴一路,相互熟识。
但是越往后走,所有人的心都越来越慌。因为他们途经过两个城,虽然都没有遭灾,但是每天接纳的灾民有限。
王家村倒是有些人,留了下来,准备就地安家。
毕竟真的一直往北走的话,路途经过的城市,可供选择的城市也并不多了。
一群人从原来的,上百号人,到现在也只有三四十个人,还在前进。
越往北走,眼前的景象就越发的不一样。本该干旱的北边,因为有着雨水的滋润,所以一片葱翠青绿。
而本该是雨季的淮城周边,却因为连日的暴晒,河水无缘无故的消失,变得干裂,干涸。
八月的天也越发的炎热,但是好在老天爷,还给大家留了命,隔个几天还会下场雨。
虽然进程有些耽误,但是对于干旱了很久的众人来说,下雨就意味着有水喝,有水喝就代表着能走的更远。
随着前进的步伐,所有人都变得越来越麻木。
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幕幕,让以前一直生活在淮城的人三观都有些震裂。
买卖妻子儿女的,应有尽有,相互之间抢劫的,也大有人在,更别提有些竟然易子而食的。
当时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所有人都吐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也许真的就是为了一口吃的,人性早就坍塌了。
一行人之前备的粮食,也已经见了底。就剩下一些干面和干粮。
正在所有人都焦心不已的时候,逃难的人群慢慢的变少了。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关心,到底是因为什么,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往前走,尽快到达京师。
“往前不久,就到了信陵城,过来信陵城再走7天左右,咱们也就能到京师了。”
王贵财喝了口水,带着欣喜的说。
顿时,所有人都振奋了。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只有大家实在走不动的情况才停下歇脚,如此紧赶慢赶的终于离目的地不远了。
“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依我看,不如去前方的都城买些。”
“这倒是个好主意。”
“爹,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八月份的天,沿途的河流都有充足的水,我们也不缺水,吃的也可以弄些野菜,将就将就。”李小小还是想让他尽快到达京师。
“这,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这样吧,我们派两个人去城里买些粮食,其他人就原地休息。”林大壮连忙开口。
“到也行。那就这么办。”
“这个主意好,大壮啊,不过这银钱,我先欠着,等后期到了京师,我们赚的钱一定尽快还你们。”宋老爹有些不好意思的保证道。
“宋叔,您这话就太客气了。这一路你们也帮助我们良多,这一点不算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明算账。反正这买粮食的钱我们先欠着,好了,你也不要多说了,就这样办。我让我家老大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那就这样,宋大哥,我们一起走吧。”林大壮去牛车上的小箱子里拿出,之前备的银钱,我和宋信两个人上了路。
林大壮和宋信走了两个时辰,才算到了城门口。
“你们?哪来的?”守城门的士兵,看着林大壮和宋信浑身脏兮兮的模样,狐疑的问道。
“官爷,我们都是从淮城来的,这是我们的路引,这次进城是想买些粮食。”林大壮递上路引,又偷偷的塞了10个铜板说道。
“嗯,既然事情如你所说。那就每个人交十个铜板的进城钱吧。”守城门的士兵,拿了十个铜板的好处,也不为难两人。
“这一个人要十个铜钱。”宋信有些惊呆了。
“怎么?你们不想进。”那守门的士兵生气的说道。
“哪有哪有大哥,你看这是我们的20文进城钱。”林大壮拉了下宋信,然后连忙安抚守城士兵。
“嗯,不错,小伙子还挺机灵,那你们进去吧。对了,友情给你们提个醒,这信陵城可是靠近京师的大城,不要把你们小地方的一些习惯带到我们信陵城来。”
“唉,一定一定,官爷。我们一定多多注意。”
......
两个人进了城就被眼前热闹的景象惊呆了。
虽然淮城以前也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大城市,但是这几年总是遭到水灾,虽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但是淮城的码头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总的来说还是不如前几年那么热闹的。
再加上两人这一路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就算好容易看到一个村落,那也是十室九空。
前面遇到的那两座小城市,虽然也繁华,但是远远不及信陵城的。
“大壮,我刚刚看了他们这边进城,明明就应该收五个铜板,现在竟然收我们十个铜板,真的是贪得无厌。”宋信是知道林大壮给守门的人好处的,但是最后还是被一人收了十个同伴的进城钱,宋信可不爽了。
“算了,李大哥,我们也是外地人,初来乍到的,还是不宜太过张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尽快找到粮铺,不管怎么说,多备些粮食,早早的和家人汇合才是。”
“也是我这急脾气,大壮,你说的对,我们赶紧去找粮铺。”
林大壮和宋信对视一眼,在路边找了个老大爷,打听起了粮铺的事情。
.......
“这边倒是挺多人的。”林家一群人正在山边上休息,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的人群,感叹道。
“可不嘛,搁以前,咱淮城也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现在淮城是个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所有人本来洋溢的笑脸都僵住了。
是啊,时间明明不久,才离开怀城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这一个月所有人仿佛都经历了生与死,这一路,饥饿,干渴,疲劳,麻木,充斥着所有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