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当初没有答应“灭狼”的无理要求,放弃了救回沈炽。
“灭狼”肯定会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
沈烨很清楚沈炽会被如何对待,甚至觉得他不可能活下来。
事实却证明沈炽不仅活下来了,还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从未忘记过初心。
他为这个弟弟感到骄傲,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可现在,他亲耳听到沈炽是如何度过这些年的,心脏仿佛被大手捏住,疼得无法呼吸。
范卓被沈烨骇人的脸色吓得嘴唇哆嗦,但心里却很得意。
沈家的地位再高又如何,沈炽还不被他们当狗一样对待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他忍着害怕说道:“组织的人还一直给沈炽灌输一个思想。”
等沈烨的目光回到他身上后,他才继续说道:“组织告诉他,沈家的人不要他,他才会被折磨羞辱,这么多年累积下来,沈指挥官觉得他有多恨沈家?”
沈烨双眸猩红,一把掐住范卓血淋淋的脖子,手指用力收紧。
“你找死!”
范卓呼吸困难,鲜血从嘴角蜿蜒而下,脸色因缺氧而泛紫。
他想要掰开沈烨犹如铁钳般的手,却因受了重伤而使不出力气。
“如果我……死了……你就……无法知道……沈炽的……消息了。”
听到这话,沈烨松开了眼珠外突的范卓。
范卓犹如干涸的鱼,突然入了水,大口的呼吸着。
空气快速的灌进肺里,呛得他剧烈咳嗽,又扯到了内伤,疼得差点晕厥。
沈烨冷冷的看着范卓,陈述事实。
“你脖子上的伤,再不处理的话,会失血过多而死,所以别拖延时间了,告诉我更多关于沈炽的消息。”
不用沈烨提醒,范卓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血液的流失带走了他的体温,让他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捂住颈间的伤口,谎话张嘴就来,“沈炽被训练成了组织的杀手,目标就是沈家,他就藏在暗处,随时都可能给沈家致命一击。”
“你不会想说季子轩就是沈炽吧?同样是脸部烫伤,总不能是巧合。”
范卓之前吓蒙了,只想着将沈炽说得惨一些,会更容易动摇沈烨,增加自己的筹码。
却忘了避开沈炽的脸被烫伤这件事。
现在沈烨怀疑了,只要拿到“季子轩”的头发,就能做DNA鉴定。
但他不会承认,能拖一时是一时。
说不定等沈烨拿到鉴定书的时候,他已经凭借聪明才智逃走了!
“还真就是巧合,不信的话,沈指挥官可以和季子轩做DNA鉴定。”
“你放心,我会去做鉴定的。”
范卓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下一刻就会昏迷栽倒。
“我已经说了有关沈炽的所有事,也给沈老夫人解了毒,现在能给我做治疗了吗?”
“你放心,你对我还有用,我不会让你死的!”
沈烨说完,起身离开,让医生过来给范卓处理外伤。
至于范卓被他打出的内伤,疼着吧,反正暂时死不了。
出了化验科,他去了洗手间洗脸。
凉水扑在脸上,眼泪混迹其中,消失于无形。
脑海里浮现范卓描绘的画面,让他如鲠在喉,心脏仿佛被生生的撕裂开,痛不欲生。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沈家的荣耀,却忽视了被隐藏在幕后的心酸。
他的弟弟阿炽……
当年,不是家里人不想救弟弟,而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不能救!
沈烨现在很想见沈炽,想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这些年,你辛苦了。”
可是他不能。
因为摧毁“灭狼”的计划,沈炽是最重要的一环。
在成功潜入“灭狼”内部之前,他都得和弟弟保持距离,以免引起怀疑。
沈烨突然想到云舒植入范卓手机的程序,立刻擦干脸上的水,去了她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他透过探视窗,看到云舒休息了,就没有打扰他。
奔波了一整天,他疲惫又困倦。
军区医院的床位还是很紧张的,他没有占用病房,而是去了沈煜那,躺在狭窄的陪护床上休息。
次日。
太阳初升,云舒在一片晨光中醒来。
休息了一晚上的她,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
VIP病房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他洗漱之后,去了沈老太太的特护病房。
医生刚好查完房,从病房里出来。
云舒立刻上前问道:“医生,我奶奶怎么样?昨晚服用的解药没问题吧?”
“解药没问题,沈老夫人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只不过她年纪大了,中毒导致身体亏损,怕是很难养回来。”
这一点,云舒猜到了。
年纪越大,身体的机能越退化,不管是磕磕碰碰,还是生病,都很难恢复。
“医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药,让奶奶少遭罪。”
“云小姐放心,沈老夫人在我们医院就是国宝,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
“奶奶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回想着刚才给沈老太太做的检查,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能醒。”
“好,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离开后,云舒在病房外待了一会后,去无菌病房看傅璟川。
傅璟川已经醒了,护士正准备给他换药。
看到云舒,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对她招招手。
傅璟川的毒已经解了,不用再做消杀,云舒直接推门而入。
她接过护士手里的消毒水和棉签,“我来换药吧。”
护士立刻让开,如释重负的说道:“好,麻烦云小姐了,有需要就叫我,我在护士台。”
之前,只要云舒在,都是她帮傅璟川处理外伤。
就算她不在,傅璟川也像贞洁烈夫一样,让医生或者男护士帮他换药。
今天情况特殊,医生和男护士都不在。
所以才是护士来给他换药,结果被他给拒绝了。
护士离开后,云舒解开傅璟川肩上的纱布,伤口处有些红肿。
“伤口有些发炎,得重新帮你清洗伤口,会有些疼。”
傅璟川看着满眼心疼的云舒,笑着道:“看着你,就不疼了。”
结果刚说完,就轻嘶一声。
医用酒精淋在伤口处,实在是疼,想忍都难。
云舒揶揄道:“不是不疼吗?”
“刚才没看你,所以疼。”
“油嘴滑舌!”
傅璟川疼得蹙眉,为了转移注意力,问了下现在的情况。
云舒一边说,一边帮他将伤口处理好了。
听完,傅璟川问道:“不是有药物可以诱导人说真话吗?为什么不给范卓用,让他将知道的都说了?”
没必要和这种人渣讲法律,讲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