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衍来到他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说：“嘿！张沐凡，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又傻眼了？今晚你怎么回事，老在傻眼的路上？”
张沐凡回过神来，收起自己那震惊的神色，恢复如常，“实在是你们打的场面太壮观了，但凡是个人看见，不傻眼都不正常。”
周羡衍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你努努力，也是可以做到的。”
“你可真厉害啊！难怪那个小孩会叫你大哥！”张沐凡露出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日后我也要成为像你这么厉害的人。”
“你一定可以的。”周羡衍伸了伸懒腰，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星辰，心生好奇的问他一事，“张沐凡，你来若兰城做什么？”
“缥缈仙宗要在这里举办弟子选拔赛，我想要参加，修仙匡扶正义。”他坐在屋檐上，和他说着自己未来的打算。
“修仙，就不能和凡人有因果。你确定你和凡人的因果断了吗？”
张沐凡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想修仙，让自己有能力去匡扶世间的正义，铲除恶势力，还百姓一个公平。可没想到修仙第一步，竟是斩除和凡人的因果。
周羡衍见此，摇了摇头，“如果没想好，那就等想好再说。”说着，他转身欲回。
张沐凡喊住他，“周羡衍！”
“做什么？”他回头看他。
“和我聊聊呗，反正你也不睡觉的。”他装作平日里和他们嬉笑的样子说道。
周羡衍看着他，停滞了几息后这才回到他身边，跟着他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不睡觉？”
“在弥河森林的时候，好几次都碰见你守在东方墨邪身边整夜不眠的。有次好奇的偷偷去问东方，你为什么不睡觉。他说你是仙人，是不需要睡觉的。”他坦言相告原因。
周羡衍面上带笑的纠正他话里的错误，“也不是说不需要睡觉，只是会把睡觉的时间拿去修炼，毕竟在修仙世界里，实力才是上上签。日后，当你踏入修仙之后，就会明白我这话了。”
“你说，修仙不能和凡人有因果。那你和东方墨邪是什么？东方墨邪不也是个凡人么？你现在护着东方墨邪的行为，不就和你的话自相矛盾么？”张沐凡情绪低落的问道。
周羡衍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停滞，半晌后才开口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不一样。他是要修仙的，这是注定的。”
“你想要让他去参加缥缈仙宗弟子选拔赛么？如果他真的被选上了，那你呢？到时候你怎么办？你现在实力如此高强，缥缈仙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况且你也不一定看得上缥缈仙宗的实力。”
周羡衍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担心这么多做什么？顺其自然，上天自会安排。张沐凡，你现在该考虑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东方墨邪很依赖你。”张沐凡想起那个小孩平日里对他的举动和表现，无一不在表明他对他的绝对依赖和信任。他没法想象如果那个小孩知道他这个打算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但盲猜也是接近情绪崩溃的程度。
“我知道。”周羡衍撇头看他，“但，人生第一课，该是离别。人要是想得到什么，在那之前就必须要先舍弃一些东西，这是代价也是筹码。”
“可这是你为他选的路，不是他自己想要选的路。”他否认他的话，“况且，如果他走修仙路的代价是失去你，我想他不会选择后者。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清楚，在他心里，你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重要。”
说起这个，周羡衍有些头疼，他不否认他这话，或许是因为一直保护着他，所以才导致大魔王现在很依赖自己，如果自己哪一天真的把他扔到缥缈仙宗去修炼，他估计会把缥缈仙宗闹翻天。而且如果他在宗门里边没有展现出他的修仙天赋，那缥缈仙宗估计不会容许一个小小的新人在宗门里作威作福。难题！又是一个不好两全的难题。
“而且，你忘记金明楼在追杀他这件事情了么？一旦没有你在他身边护着，就他一个刚踏入大宗门的新人，宗门里谁会把他放在心上？到时候他面对金明楼的刺杀，无力自保，无力反抗，最后死了也就死了，也没有人会当回事。反正大宗门里有天赋的人多的是，又不缺他一个。而且，那小孩有没有修炼天赋都还不好说，得测了才知道。”他说这些，何愁不也是在说自己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情景。
“在你想象里，就没点好的么？老是想这么悲观做什么？”周羡衍没法理解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好事都不见得他想。
张沐凡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那句话给害的。你说，修仙不能和凡人有因果，修仙第一剑就要斩断尘世间的因缘，那我如果要去修仙，那岂不是要和我父母他们斩断亲缘？可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呢？我爹身下除了我一个独苗苗，其余的子嗣都是女孩，这次偷跑完全是背着我父母出来的，我都不敢告诉他们，我来若兰城是来参加飘渺仙宗弟子选拔赛的，就怕他们知道了，会立马派人抓我回去，给我作思想工作。”
“就算你不说，那个掌柜也会通知你父母的。”周羡衍泼了他冷水，“所以，我不是让你想好来再作决定么？盲猜你父母估计过几天就会到了，快马加鞭的那种。”
听到这话的张沐凡苦着一把脸，“可我想修仙，我很小就想了，他们总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周羡衍想到另外一件事，“那之前来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应该是我大伯他们吧。他们一直都很嫉妒我父亲将生意做大，认为是我父亲不顾手足之情，抢占了属于他们的市场。可他们都没想过，生意场上哪有什么手足之情可谈的，我爹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都已经不错了，甚至还留了点资源让他们去维持生计，可他们不懂得感恩，满脑子就想着取而代之。”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是他的家事，周羡衍不好评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会处理好的，你应该试着去相信你父亲。你自个都还是个孩子，想那么多是没有什么用的。”
张沐凡点了点头，不想过多的纠结这个事情，他把话题扯开，“关于那个孩子修仙的事情，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闹到最后，那个小孩反而恨上了你。”
“你修仙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考虑清楚。”周羡衍看着他，“时候不早了，打了那么久的架，估计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明天你不用这么早起，我先带东方去逛逛若兰城。”说完，他起身离开。
这次，张沐凡没有留他，独自在屋檐上坐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