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密布，周羡衍懒散的躺在摇椅上看星星，“系统，你说那个小孩究竟是不是那个大魔头？”
“肯定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小孩子的模样，但地图显示的位置与他今日所在的位置是一致的。”
“这可就有点难搞了哦，他如果真的是大魔王，他现在这种状态，白月光任务怕是进展不了。”他摇晃着竹椅，“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老感觉有事要发生。”
“巧了，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如今脱本状态，一时之间还真的没什么头绪。”
“突然怀念有本状态了，系统，要不你联系下时空局，问下这个世界为什么突然进入脱本状态？”他提议道，“有本状态进入无本状态，他们那边不可能检测不到异常的，查清楚原因，我们也好作对应的计划，不是么？”
系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以，那我和时空局那边联系下。”说着，它挂了个挂机的牌子就下线了。
院子一时寂静，就显得那墙角的动静很突兀，到达虚空境的周羡衍自然听到声音，可他不管，继续摇晃着竹椅乘凉，等着来人靠近。
“嘘！动静能不能小点，这要是吵到仙人睡觉怎么办！”小群体的老大，也就是十二岁的李周提醒着后边钻个洞都闹出动静的小老弟们。
小老弟们放轻脚步，一个个钻了进来，垫底的是那个七岁的小孩。
“仙人住的地方可真大啊，比我之前看过的任何一家都大的很。”李周羡慕说道。
“地方太大，我们也不知道仙人在哪间房间睡觉啊？”八岁的张新有些苦恼。
小孩扫视了四周，看见了庭院乘凉的那人，见他们个个都跟个睁眼瞎似的，索性指了指方向，“他在那。”他说的很慢，但吐字清晰。
其他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真看到人影，欣喜浮现在各自脸上，接着小心翼翼的走近。
五个孩子将他团团围住观看，那感觉就像看稀奇动物似的，有点难以顶住这些炙热的目光，周羡衍开口了，“来这儿做什么？”
原以为仙人睡着了，他们才敢这么冒犯的直视仙人的容颜，谁想到仙人只是假寐，听到他的问话，他们下意识集体后退几步，隔开自己与仙人的距离。
所有人都往后退，只有那个小孩既不退，也不进，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直觉，那人不会怪罪他无礼。
周羡衍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来这儿做什么？”他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想……拜仙人……为师。”李周吞吞吐吐的回答。
他的话引来他的轻笑，周羡衍睁开眼睛，看着距离自己的位置最近的那个小孩，“你来这儿做什么？”
张新想要回答，可看到他的目光放在那个小孩身上，他泄气了，保持沉默，明白仙人想问的人并不是他们。
小孩不畏生的直接与他对视，“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他接着问。
“看看你。”他重复第二遍。
周羡衍轻笑，点了点头，看着在他身后的那五个小孩，“你们想拜我为师，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就因为那个奖励？”
张新走出来，看着他说：“想和仙人学东西，不想再过乞讨的生活了。”
周羡衍记得他，那个任务第一行动者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他带头，想必不会有人行动，“你们叫我仙人，你们想拜我为师，但我却不能收你们为徒，仙人和凡人不能产生因果，这是规定。”
他没有说谎，修仙途中与凡人参杂过多因果确实不利于修行，会动摇本心。
“可我们也可以和你一起修仙，这样子的话，我们就不是普通的凡人了，不是普通的凡人也不能成为你的徒弟么？”张新不想放弃，他通过白天的那个奖励想明白了，如果他不主动去改变，那他未来的日子无非就是重复的乞讨，可如果他努力的去争取，那结果就会不同。所以他现在想争取的第一件事就是成为仙人的徒弟。
“我们也不想再继续过乞讨的生活了，想和仙人学点东西。”其余四个人和张新站在一起，看着他说道。
“你们想学东西改变生活，村里面有很多你们可以去学的，但唯独不可以跟我学，我并没有什么好教你们的。”周羡衍一方面给他们指别的门路，一方面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张新说：“可我只想和仙人学，仙人可不可以破例一次收下我们？”
李周补充：“就收下我们吧！仙人,我们会很乖，很听话的，你说一就是一，你指东边我们就往东边走，绝对不会忤逆你的。”
被他们的话可逗乐了，周羡衍笑的很大声。笑归笑，但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有的东西不能打破，“不行！”他说的很直接，任他们说再多都无用。
张新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心里又怒又气，他想不通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仙人竟然还是拒绝了，一点婉转的余地都不留。他气狠了，眼眶通红的看着他，用手指着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孩说：“我就想知道，如果是他求你收徒，你收还是不收？”
“你为什么觉得他求我收徒，我就会收？”周羡衍笑着反问，又问那个男孩，“你也觉得如果你开口让我收徒，我就会顺你的意？”
小孩摇了摇头，“并未。”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他又不是他的谁谁，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他的意愿。
听到这个回答，张新难以置信，拳头紧握的开始逼问：“你一开始给我们布置任务，不就是为了更顺利的靠近他么？而且你刚才第一个想问的人也应该是他吧，只不过不想引人注目，才会选择先问我们。从始至终，仙人想要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么？”
周羡衍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仔细，有些惊讶，毫不吝啬的夸奖他：“你观察的很仔细，这个年纪能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你很厉害。”
张新并没有被他的糖衣炮弹所迷惑，“你夸我厉害，却不收我为徒，那你何必假好心的夸我！这种虚情假意的夸奖，我不需要！”
李周听不下去了，呵斥：“张新！你不该如此！”他的字字句句实在是太放肆了！哪怕仙人拒绝收他们为徒，他也不应该这样子说话！这不是对一饭之恩的恩人该有的说话的语气，听着更像是和仇人对持！
“明明是他偏心，你为什么凶我？不公平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受呵斥的人却是我？你为什么不去指责他，凶我做什么？”他一连三问，发泄心中的不甘，怒火和不被理解的委屈。
“就凭他是仙人，是给过我们一饭之恩的人，你不该如此待他！收不收徒是他的自由，他不收我们，他并没有错；要待谁好，对谁偏心，那都是仙人自己的选择，你不该理所当然的去指责他，你没有那个权利和身份，张新，是你太自以为是了。”他一字一句的劝解他。
张新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我没错！我何错之有？”他情绪激动的指着周羡衍，“明明是他戏弄我们在先！既然仙人和凡人不能有因果，那他为什么要布置任务请我们吃饭？是他一开始夹杂私心接近我们，最后又不肯收我们为徒，这不是戏弄是什么？”
李周见他情绪愈渐癫狂，终于忍不住甩了他一巴掌，企图让他清醒点，“张新！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听听你刚才说的话哪一句是一个正常人会说出口的话？”
张新的脸被他打偏了，上涨的情绪一下子猛跌，他愣在原地，右手摸着被打过的地方，保持沉默。
李周见他安静了，给后边那两个已经看呆的小弟们使了眼色，他们心领神会的走上前，一人扶张新的一边，等着老大发话。
李周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眼前的仙人，弯腰鞠躬，“向仙人赔不是，张新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仙人的决定才会说胡话，还请仙人莫要怪罪他。”
周羡衍摆了摆手，“先带他回去吧。”
听他意思是不打算怪罪，毕竟他要是有心怪罪，也不会让他们回去，想到这儿李周松了口气，“谢谢。”说完，便带着小弟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