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钓鱼城下也是一个不眠夜。
经过两日的行军,刘备的中军抵达,二十万大军在钓鱼城下扎营,营盘绵延十余里。
关羽的先锋军指挥营帐里,刘封带来的随军大夫正在给关兴清理伤口和上药,熬好的药也一勺一勺地喂进了关兴的嘴里。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药到病除,关羽感觉关兴的气息稳定了许多,似乎保住了性命。
关羽检查完关兴的情况,转身向着蜀汉皇帝刘备和丞相诸葛亮下跪,叩谢道:
“多亏皇上和丞相及时出手相救,兴儿这才保住性命,关羽感激涕零。”
红面大耳的刘备赶紧扶起关羽,温言安慰道:“二弟何必多礼,兴儿也是为我蜀汉受伤,救他理所当然,更何况他还是我的亲侄儿,更不用多说。”
关羽感动地再拜:“大哥,关羽无能,没能打下钓鱼城,反而损兵折将,请大哥责罚。”
“诶,二弟何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快快请起。”刘备试图扶起关羽,但关羽挣扎着不起。
一旁的黑脸张飞见状大声道:“二哥,大哥说得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记怀,明儿我亲自带兵砸了这座鸟城。”
关羽依然垂首不起,刘备只得求助地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正是羽扇纶巾的打扮,一派仙风道骨,气度令人心折,此刻见状笑着摇摇羽扇,朗声道:
“关将军,不必自责。刚刚我已和皇上视察了敌情,钓鱼城确实是罕见的坚城,你们先锋军缺乏攻城器械,攻不下来非战之罪。
起来吧,你们攻城两日,应该摸清了敌情,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我们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此时蜀汉的文臣武将都聚集在此营帐之中,关羽不好再作态,依言起身。
关羽唤亲兵在营帐正中展开一幅巨大地图,众人凑拢过来,关羽指着地图开始介绍钓鱼城的城防布置:
“皇上和丞相请看,这是先锋军攻城两日后绘制的钓鱼城城防地图。
钓鱼城雄踞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交汇之处,南、北、西三面环水,仅东面与陆路相连。
先锋军没有水军,这两日只能猛攻东面城墙,该处城墙正面要害地段平均高度为三丈以上,均用条石垒成,十分坚固,易守难攻。
今日白天我军出动了白毦精兵,一度攻占了城头,但敌军出动了装备有特殊兵器的部队,近身搏杀异常犀利。”
关羽说着拿出了一对子午鸳鸯钺,向众人展示:
“这是我的亲兵周仓费尽周折斩杀一名敌军之后得到的战利品,大家别看这兵刃小巧,但出招阴险歹毒,十分克制长兵,极善近身搏杀。
白毦兵队长尼苏多么勇武的一个人,一人可战数十人,但在使这个兵刃的敌军大将面前,一招都没挺过来,便被断腕割喉。”
嘶,帐中众人自然知道尼苏的勇武,闻言不由咋舌。
刚毅的马超上前接过子午鸳鸯钺,仔细端详片刻,接着交给赵云,同时拔出佩刀,示意两人对练一番。
赵云一身白袍,状极英武潇洒,点点头,接过子午鸳鸯钺先试着比划了几下,了解兵器的性能,在脑海中演示了几个想象中的招数,然后便和马超展开对练。
叮叮当当,长刀和子午鸳鸯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长刀起初占据上风,压着子午鸳鸯钺,待赵云熟悉兵刃后,逐渐稳住了局面。
突然,赵云叫了一声“当心”,左手的鸳鸯钺衔住长刀刀口,右手一个翻腕,鸳鸯钺的圆刃诡异地划向马超的手腕。
马超长刀动弹不得,只得撒手后退。
赵云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上前,右手鸳鸯钺挥舞,堪堪停在了马超的咽喉之处。
断腕割喉!这不就是尼苏败亡的那一招吗?
众人看向站在角落的周仓,周仓神色惨白,惊叫:
“就是这一招,尼苏就是惨死在这一招下,敌军武将的招式还要阴狠诡辣一些,根本防不胜防。”
马超看着近在眼前的锋利兵刃,喉结上下滚动,说道:“好阴毒的兵器,好狠辣的招式。”
赵云先点头后摇头:“兵器无罪,能杀人就是好兵器,招式更无好坏,能杀人就是好招式。”
诸葛亮点点头,赞道:“赵将军说得对,依你看,这个兵器的练法困难不,能否在全军进行推广?”
赵云思索片刻,开口道:“这兵器属于奇门兵刃,习练需要一定的功夫基础,普通人练习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想必敌军也只有部分精兵才装备。我觉得可以先挑选精兵训练,视情况再做决定。”
“有理,老成之言。”诸葛亮点头称赞,转头看向关羽,“关将军请继续说。”
关羽又道:“除了这个诡异兵器,敌军还装备有两张威力巨大的大型弩炮,以丈余长、碗口粗的长枪为箭矢,发射之时声若龙吟,一发箭矢能连穿六名身着铠甲的甲士,三百步内几乎无坚不摧,最远能射千步远!”
诸葛亮闻言大惊失色:“千步远?不可能!哪有弓弦能承受住如此拉力,又是什么样的大力士才能拉开如此巨弩!”
众所周知,诸葛亮对弩机的研究在古代属于巅峰水准,他发明的诸葛连弩更是蜀汉大军的神器。一千连弩手瞬间爆发的箭雨遮天蔽日、连绵不绝,这也是蜀汉屡次以弱胜强的重要原因之一。
“确实匪夷所思,但这杀伤场景却是我今日亲眼所见。”关羽转头对着周仓说,“周仓,你在城头上亲眼见过这弩炮,快画出来给丞相看看,看是否别有玄机。”
周仓点头,敌军弩炮的恐怖杀伤力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自然记忆深刻,闻言要过纸笔在纸上画起了弩炮的草图,边画边解释弩炮的大小尺寸和使用方式。
“咦,三张巨弓,还是两正一反的独特排列方式,难道这样能增加弓弦的韧性?四人同时发力,转动杠杆上弦?唔,这个法子巧妙,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拉开这样的巨弩。”
诸葛亮边看边喃喃自语,如此独特的设计,打破了传统弩炮的窠臼,有此威力或许不足为奇,听到最后心中已然相信了关羽所言。
诸葛亮两眼放光,甚至一时手痒,恨不得立刻仿制一张弩炮,以此来研究此弩炮的秘密,好对自己的诸葛连弩进行改造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