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啊不甘心,皇甫冲心头烦闷,可想想未来开科取士的人数会越来越少,这三个货好歹比普通人好点,也只能捏着鼻子收了。
大不了把许攸、张松丢到军机处当学士,凑个人数,再把潘凤调给辛弃疾,让他当个飞虎军的小将领应该能够胜任。
正当皇甫冲心情烦躁不安之时,内侍禀告刑部侍郎来俊臣求见。
这是监察行动有进展了?皇甫冲心头一喜,对内侍招手道:“快宣来俊臣进殿。”
来俊臣进殿,大礼参拜后道:
“启禀皇上,监察行动取得突破性成果,微臣经过三日的秘密调查取证,已查明礼部尚书石崇,犯有劫杀商旅、通敌卖国、哄抬粮价、贩卖人口、虐杀妇孺等十项罪状,证据确凿,石崇罪大恶极,依律当斩,并抄没家产!这是相关账目和证人供词,请皇上过目。”
皇甫冲接过内侍呈上来的证据,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果然是恶行无数、罪恶滔天,判石崇杀头抄家绰绰有余。
“好,来卿此事干得漂亮!”皇甫冲拍案叫好,迫不及待道,“如此证据确凿,即刻派人将石崇拿下。”
“皇上且慢。”来俊臣突然出声制止。
“嗯?”皇甫冲眼中精光一闪,问道:“来卿何意?难道这些证据是你捏造的不成?你敢戏弄朕?”
来俊臣赶紧叩头解释:“皇上误会了,微臣谨遵圣旨,严格查办,这些证据全是调查取证得来,绝非酷刑屈打成招。微臣之所以提醒皇上,是因为微臣在审理此案时有重大发现,其中关系厉害,不得不先请皇上三思。”
“哦,有何重大发现,速速讲来。”
来俊臣膝行两步,靠近皇甫冲的龙椅后沉声道:“启禀皇上,微臣发现丞相杨弘和石崇交往甚密,石崇经常宴请杨弘,宴席往往通宵达旦、相谈甚欢。
而当微臣开始调查石崇时,杨弘在暗中多有阻拦,甚至有通风报信之举,正是因为杨弘的暗中阻挠,微臣拖到今日才收齐所有证据。
更重要的是,石崇似乎从杨弘处得到了陛下欲拿他开刀的情报,目前石崇已在暗中调集他的私人部曲,昨晚他的府邸灯火通明,微臣派人悄悄查探,发现石崇一边转运财货,一边给他的数百家丁分发甲胄、兵器,石府已然全员戒备。
不仅如此,石崇还频频和江州城中的豪强接触串联,一部分和石崇交往过密的豪强均有异动。”
嘶,这是打草惊蛇了吗?石崇反应如此之快?
皇甫冲想了想,问道:“来卿,江州城的豪强有哪些,和石崇是什么关系,实力如何?”
来俊臣回道:“目前江州城最大的豪强就是石崇家族,此家族擅做对外贸易,有两曲共400人的水军,战船二十艘,多是艨艟快船,其中一支作为护航舰队,沿长江和嘉陵江航道散布,另外一支驻扎在江州城南边的巴南码头,从今早开始停靠苍龙门码头,转运货物。
此家族还有800私兵,多由家丁组成,原本零散驻扎在江州城的码头、一众商铺中,从昨晚开始频繁动员,小部分驻扎码头,绝大部分汇聚到他的府邸。
排名第二的是城东王家,此家族是巴郡的大地主,在多个县城拥有良田数千亩,族长王煜和石崇有姻亲关系,两家关系亲密,日常往来频繁,有私兵500人,从昨晚开始也异动频频,私兵陆续从城外的庄园汇聚到王家府邸。王家府邸离皇宫距离不到1里,可谓瞬息可达,威胁极大。
排名第三的是城西李家,李颜拥有两个盐场,经营多个铁匠铺,几乎垄断了农具和兵器的生产,和石崇家族是贸易伙伴关系,有私兵500人,分散在盐场和商铺里,目前也有集结兵力的情况。
除以上三家豪强外,江州城还有一些小豪强,从事茶叶、丝绸、药材等生意,和石崇均有贸易往来,但这些小豪强私兵不多,加一块也不到300人,没什么异动,威胁不大。”
皇甫冲点头:“唔,目前来看,也就是王家铁了心要跟着石崇造反,毕竟两个家族互为姻亲,已经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家只是石崇的商业伙伴,跟着造反的可能性不大,更多的是自保。”
如情况属实,石崇用于造反的兵力不会超过2000人,问题不大。
皇甫冲正思索着,一个内侍突然进来禀告:“启禀皇上,大将军甘宁在殿外,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皇甫冲心头一紧,说道:“快宣!”
甘宁进殿,见来俊臣也在殿里,不由得楞了一下,犹豫着没有开口。
皇甫冲摆摆手,对甘宁道:“来卿忠心耿耿,兴霸无需介怀,有事速报。”
甘宁看了面有喜色的来俊臣一眼,沉声道:“皇上,按照您的吩咐,我这几日加强了江州城的安全检查,发现城中豪强互相串联,更发现军中一部分将校异动频频。”
“是石崇,一定是石崇。”来俊臣着急道,“皇上,石崇自知难逃一死,反意已显,即将狗急跳墙,不可不防啊。”
皇甫冲顿时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别慌。兴霸,讲讲军中的具体情况?”
“诺。”甘宁一拱手,脸色严峻道,“微臣执掌兵马后,江州城九门五码头共计2000守备兵将,均换成了忠诚可靠之人,城防尽在掌握,江北大营8000将士,微臣大概控制了半数军马。
这几日石崇通过丞相杨弘秘密接触了不少将校,均是伪帝袁术的旧部。
其中征东将军纪灵称病闭门不出,所部1000人较为安分;顺义将军张勋有所意动,所部2000人摇摆不定;平寇将军桥蕤频繁联系旧部,所部1000人异动明显,意图不轨。
如做最坏估算,一旦石崇叛乱,这4000兵马有可能会一起造反。
微臣身为大将军,目前只能控制半数军马,导致军心不稳,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皇甫冲摆摆手:“兴霸无需自责,朕称帝才数日时间,你能掌控大半军马已非常不错,毕竟当初为了尽快稳定局势,朕拒绝了你拆分袁术旧部的建议,以致埋下今日叛乱的祸根。如今看来朕目前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应该再缓一缓。”
来俊臣闻言赶紧下拜揽责:“皇上,此事是微臣行事不密,以致打草惊蛇,引发石崇反叛,请皇上降罪。”
皇甫冲见状笑着安慰道:“两位爱卿不必自责,事已至此,平叛就是,端掉石崇,正好可以把其他不轨豪强连根拔起,一劳永逸地剿灭地方门阀,也算是为我大渝国剜除一颗毒瘤。
只是依目前情况来看,这颗毒瘤盘根错节,远超想象,动它有伤筋动骨的风险,甚至搞不好还会引发大出血,危及渝国生命。
不过朕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来人,速召兵部尚书辛弃疾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