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坼看了眼被耽误的时间,所剩无几的耐心也被耗尽,冷下脸来:“私生子要有私生子的本分,别妄想不该是你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是女主,对一个私生子抱有那么大的善意的。
说完就绕到另一边,开车门进去,司机很快发动了车子。
那俩黑色的车子不一会儿就在雨幕中消失不见了,独留盛洲白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愣。
孤独和厌恶感,席卷全身,他真是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
一把红色的花伞撑过头顶,他迟钝地向上看,再转头,忽然心中被触动得眼眶圈红。
“思意。”他抱住女生,像抱住了全世界,声音哽咽,“我只有你了。”
“你能不能别去找他了……”
“好。”
于是乎,严坼莫名其妙地成了男女主和好的工具人。
严坼撑着伞来到学校图书馆,程燧这个月都喜欢泡在图书馆里,为了赶毕业论文,风雨无阻地过来看书,写论文。
严坼坐到他对面的时候,程燧还没察觉过来,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
严坼陪了他一会儿,看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才拿手作势要合上他的电脑。
程燧也就在严坼面前才又乖又软的,在外人面前可是暴躁得不留情面的。
程燧刚想看是谁这么欠,合上电脑后看到那张清冷的脸气势又一瞬间软了下去。
“……”,沉默了会儿后,程燧才注意到时间,抬眼试探性地小声问,“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她表情有些无奈,帮他收拾了下桌面的东西,“可以走了吗现在。”
程燧乖巧点头,严坼东西已经收拾完了,又乖巧地跟着走。
外面雨下的很大,图书馆外的荷花池被淹在白色的水汽中,只隐隐约约窥见一抹粉色。
程燧紧贴着严坼走,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感觉她今天有点不一样。
进到车里,看到甜品眼睛一亮,新品!
还有花!
程燧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问:“你以前从来不买花的,怎么忽然买了。”
严坼在手在键盘上没停,一边回他的话:“看到好看就拿了。”
程燧拿着那株莲花看了又看,确实晶莹剔透,高洁如白玉,还隐隐自带仙气的模样,光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
“确实好看。”确实看着不是凡品,但是阿坼平时也没那爱好去注意花好不好看啊。
到家了。
程燧开门,毫无准备地看到了满屋子的灯光,气球,和装饰,迎面看过去的墙上写着“生日快乐。”
程燧拿着那株莲花愣神间,已经被严坼带进去了。
她拥过他的腰肢,将他压在旁边的墙上,低头抵在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唇瓣之间,他下意识地酥软了身子。
程燧饶是习惯了,都有点受不住,只能主动地仰头亲亲她。
“我很喜欢。”
然而严坼只是浅尝辄止地咬了咬他的唇,虽然程燧已经被弄得衣衫不整,呼吸紊乱,至少没有在门口就……
程燧脸红的发烫,有点不敢看她。
严坼牵着人到中央的蛋糕旁边,在顶灯细碎的光照耀下,铺在蛋糕地下镶着细钻的纱布,闪着迷醉的光芒。
地上铺满了玫瑰花,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在周围。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其中还有很多是他们一起去玩拿到的。
“你怎么弄得那么隆重……”程燧惊讶地眨了眨眼。
他除了十岁和十八岁的生日是大办之外,其他的都比较简略,只是一家人和几个朋友在一块,也不会那么装饰。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他目光所触之处那些亮闪闪的东西都是钻石和宝石。
还有一地圣格兰的玫瑰……
“为了求婚。”他听着声音回头。
她分明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但是手捧鲜红的玫瑰,清磁的声音想海妖带着蛊惑。
“所以,愿不愿意……”她好像微勾着唇,温柔宠溺,鬓边的发丝垂落几缕,又添几分清冷。
程燧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虚化了,只剩下这个人。
她冰冷,淡漠,温柔,关心……她的一切,他才发现自己哭了,声音颤抖,好像等了很久的漂泊小船终于靠岸了。
程燧扑进严坼怀里,很用力地哭,直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灵魂的归宿。
严坼轻叹一口气,把戒指捏在手里,在把他托好。
程燧好不容易才哭停下来,面对严坼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一样,一抽一噎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抹了抹眼泪,娇嗔道:“都怪你,天天板着一张脸,还长得那么好看,让我没有安全感,我才哭的……”
“现在帮我带上吧。”他娇矜地伸手。
她低眸认真地在他左手无名指上,一寸一寸套上去,烙上灵魂的印记。
她低头亲吻他的指尖,抬眼看他:“生日快乐,我的先生。”
一室荒唐,娇吟沉醉。他分明撑不住了,却还在任予任求,花瓣落了一地。
从客厅沙发上到窗户,房间床上,交缠的身影如胶似漆。
………
—
—
沈家。
瞒得再久,也终究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外面风雨交加,沈延庭站在自家家门口显得更加的狼狈。
里面那个男人,他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在他的家里吃着晚饭,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
母亲才刚去世没多久,他就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他眼眶通红,强忍恨意:“滚!滚出我家!”
沈父冷下脸来:“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妈教你的教养呢!”
“她也配当我的长辈?”沈延庭找回一点理智,眼神里淬着冷意,走进去。
爷爷说过,这个房子是他的,沈家的继承权也是他的。
从前他不理解爷爷为什么不喜欢父亲,连继承权都是跨过父亲直接给了他。
以为父亲都是因为他,才不回来的,于是他潜心学物理,表现得对继承权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看来,不过是可笑,原来他常年不回来也只是,因为在外面养着个小三而已。
沈父震怒,拍案而起:“你是反了是吧你,今天我就替你妈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
“尊敬?”沈延庭冷嘲一声,拎起旁边的酒瓶砸碎,酒水和碎片飞溅,那个女人吓了一跳。
“我妈去世还没有一年吧,你带着这个三儿和跟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子上门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谈尊敬,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脸!”
盛洲白腾地站起来,把他妈护在身后,脸也冷下来:“沈延庭,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他今天一点也不想来,他有手有脚,创业也有了起色,不想以后公司发展起来被人说是靠的沈氏。
但是他妈妈被这个男人花言巧语的蒙骗,非要来吃这一顿饭,说今后就不在联系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已经把证领了,他虽然生气,但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骂他母亲。
沈延庭轻扯嘴角,“登堂入室还倒打一耙的人,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回见。”
刚从爷爷那里回来,他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发疯,越过沈父旁边停了停,平静地说道:“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就尽快带着他们滚出去。”
“沈氏的继承权是我的,您后半生也在我手里,我劝您别太出格。”
说罢,就越过他走上楼去了。
徒留无能狂怒的沈父,“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