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快。
方矩昨晚看了一些内容就睡着了。
尽管不睡觉不会影响什么，但多年以来的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如果不睡觉的话，给心理带来负担，实力大打折扣。
方矩整顿了自己，要去赵翔家登门了。
一路风如絮，身形飘忽。
方矩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门框没有那种恶心的味道了，似乎一切都变了。
冷清的院子，发霉的腐木，飘起的落叶。
都不见了，与昨天的模样比一起，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相干。
方矩停在门口仔细思考自己要以什么理由进去。
“不管了，阿婆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方矩不再担心什么，大胆的进入院子。
“有人吗？”方矩明知故问。
但这是必须的，赵翔是昨天半夜回来了，自己不可能知道，所以要装糊涂。
“来了来了。”方矩听到急匆匆的声音和穿衣服的声响。
没过一会赵翔就出来了。
方矩大吃一惊，眼前的赵翔和昨晚根本不一样。
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身形也瘦了。
方矩以前是不相信有人可以一夜白头，或者是一夜身形大变的，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赵翔也看到了方矩，似乎有点开心。
“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方矩能感知到赵翔的情绪，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态度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赵翔现在已经平易近人了，也不再带有职场那种套话。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像好朋友闲聊一样。
方矩看着赵翔说：“你的变化真大。”
赵翔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方矩知道他要摸什么，是一种男人快乐的东西。
那东西可以让你吞云吐雾，赛过活神仙。
赵翔双手空空，违和的挠了挠头。
一些小习惯还是很难改的。
“坐，进来坐。”赵翔热情的招呼方矩。
方矩也没有拒绝，乖乖的当了回客人。
赵翔不熟练的搬出椅子，吹了吹灰，然后递给方矩。
方矩也不嫌弃，毕竟这里是什么地方。
茶叶也没有，这里已经太久没人来了，茶叶这些招待客人的东西早就发霉了。
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开始聊起来。
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方矩心理年龄不小，可以和赵翔比比。
“你不是不回来了的吗？”
方矩憋了很久了，这人的变化是真大。
“这你可不要误会我，我当时可什么都没说。”
赵翔说完憨厚的说道，方矩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了。
那天在公司里见到他，他是那么油滑，有城府，一点也不露破绽。
而现在，年龄才半甲，头发却依稀了，黑白相间。
憨厚老实的笑容再次把方矩拉回了山村。
如果要方矩选一个的话，他肯定是会选眼前这个赵翔。
错了会怎样？还是那句话，心甘情愿。
方矩愿意去相信，他也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后果。
“哈哈，确实，你那天可是很会踢皮球的。”
两人聊起来毫无代沟，一些职场专用词，方矩也是手到擒来。
“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回来的。”
方矩好奇原因，赵翔的经历可是传奇，短短时间就干到了高位置。
赵翔摸了摸裤带，然后从上衣胸的那个口袋，缓缓拿出了烟。
“啊？你有烟啊？那刚刚你还给我装？”
方矩心里疯狂吐槽。
赵翔用手示意了方矩几下，赵翔知道方矩知道什么意思。
方矩只是摇手拒绝，烟他吸过几次。
第一次是小时候好奇吸过几口，被呛到了，然后把烟愤怒的扔掉了。
第二次是学习压力大的时候，同学推荐的解压方法，再次尝试抽了几口。
这次没被呛到，平缓的抽完了，但他是学生，没多余的钱财去购买了。
就算有瘾，也不得向现实低头，一两个月没抽就忘记了那感觉，也不抽了。
回到现在，赵翔看方矩不抽，也是把烟塞回口袋，他也不抽了。
赵翔说话并没有看向方矩，但方矩知道赵翔是真情流露了。
“那天你走后，我还像平时一样工作，但别人早就计划好了一样。”
赵翔的快速升职是一段佳话，但同时极易引起同事们的嫉妒。
那天终于爆发了，什么叫孤立。
发给手下的工作，全都卡时间完成，甚至拖几天，吩咐下去的事情也是阳奉阴违。
完全就是个被架空的上级，就算你强迫他做一点事情，你都知道是强迫的了，你能开心的了吗？
一天两天，完全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
同事把他的住址曝光，一些想求职的，拜访的，故意的，通通上门。
睡觉是不可能的，你出去解释你在睡觉，对方只是道歉就完了。
你想动手打人？那很抱歉，动手了你的位置就不是你的了。
报告给上级，上级也是甩锅。
“这是你份内的事情，如果你搞不定就说明你不适合这位置。”
上级的回复也是让赵翔灰心，几天没睡觉的他也是戾气上头。
他愤怒的回头，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大不了谁都不要干了，反正他心中已经有了回家看母的意思。
只要半天，计划就筹备好了，不要小看了赵翔，不是聪明人是干不上好位置的。
这里赵翔并没有说用什么方法，但结果就是针对他的那些人和他一同被裁了。
尽管公司还有敌对他的人，但那些都是暗地里的，赵翔知道头是谁就可以了。
方矩也是发表了看法。
“在我看来，你是亏的。你是大将，最好只换了几个小兵。”
赵翔嘴唇也是微微上扬说，“我开心了。”
简单而有力的回答，方矩很懂那种处境。
因为他在公司试用期的时候就是这样，别人都是一个团体来工作的，就方矩是一个人来单干的。
毫无意外他就是被排挤那个，也毫无悬念的是第一个被淘汰的那个。
一个人的力量在团体面前就是这么微弱。
方矩听到这回答也是笑了起来。
“对，你开心了，那是千金换不来的。”
赵翔依旧面朝地，方矩听完也是面朝地。
地上有些许水分，是刚刚喝水流下去的，还是脸上滴下去的，无从下手。
但方矩知道，这些水。
致他和赵翔那回不去的职场，也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