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矩觉得这个刘记饭店的老板肯定知道他们两家的纠葛。
方矩结完账后就在饭店门口进行等待,自己要问的问题,怎么也要等人家下班了再说,在上班时间询问只会给人添麻烦。
很快天就黑了,刘叔很快就做好店里的善后工作。
出了店门就被方矩拦下来了,“刘叔,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想和张北交朋友,但我不知道他的过往,你能告诉我吗?”
刘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方矩:“和张北交朋友?这么多同龄人你不去交,来和一个比你大十多岁的人交朋友,算了算了,他也是可怜,你以后尽量照顾照顾他。”
“我照顾他?开什么玩笑,不是他照顾我吗,他比我年长这么多。”方矩反驳道
“一些事情你不知道,正好当年我和张家交情不错,他们经常来我这吃饭,很多细节是别人讲不来的,现在我慢慢和你说,很快你就懂我刚刚说的话。”
刘叔示意方矩坐下说。
傍晚坐在摇摆椅的方矩看着天空发呆,他刚刚从刘叔那里知道了张北的往事,这让他对张北产生了一丝独特的情感。
那是老一辈的事情了,那时的村长还不是黄雄,现在黄家的房子是黄雄当上村长后新建的,黄家老宅当年就在张宅旁边,而且是邻居。
俩家邻里关系很好,直到有一天村里边开设了作坊,那时候能用得上作坊的只有张家和黄家。
起初俩家规定每家使用一星期,就这样轮流使用,一直都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黄家经济困难,急需使用这个作坊,便跑去张家求情,他们也不借钱,就商量以后能不能半年才换一次。
张家的人也是心善,那时候的黄家并没有现在这么多人。
张家同意了黄家的请求,那段时间张家过得也是比较困难。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家的人去黄家准备通知时间到了,本以为会和以前一样能友善的解决,就像以前和平共处。
谁料到这次黄家根本不想把这作坊让出去,还拿出地契说这是他家的作坊。
张家人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这作坊是村长联合黄家和张家才开设的,现在这作坊反倒成了黄家的了。
张家的人马上跑去找村长说理,令人绝望的是村长也一口咬定作坊是黄家的。
张北的母亲也是嘶吼道:“你到底收了黄家多少钱?”
村长脸色发红的说:“你这妇人就只会乱咬人,你给我出去,别让我请人把你赶出去。”
吃了亏的张家人就只好灰溜溜的走了,从此以后俩家的关系彻底破碎。
张家没了作坊日子比以前过得是苦了点,但还能过,只是每次看到黄家的人都门前过,张北的母亲总是恨得牙痒痒。
所以张北的母亲每次看到黄家的人,都会跑到门口进行辱骂,黄家本是不占理的,但黄家不知哪来的底气,黄雄的母亲也是出来应战,和张北的母亲互相骂了起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俩家经常破口大骂,直到一段时间,张北的父亲在外受了致命性的伤,去世了,就算有补贴张家的日子依旧过得艰难。
两家的进展一直都停留在这种地步,直到有一天,张北的母亲和黄雄的母亲一直对骂,或许是张北母亲的攻击性更强了,黄家的妇人竟对张北的母亲吐了口水。
两家那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张北的母亲也开始吐口水。
最后黄家的忍不住先动手了,张北的母亲被迫还手,俩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头发。
那时的张北才十多岁,他的姐姐也才比张北大一两岁,张北还在外面,他姐姐一直在母亲旁劝说不要打了。
黄家那时候有三个儿子,老大就叫黄雄就是现在的村长,老二比老大小几岁叫黄冰,而老三叫黄世杰,和张北同龄。
就在这时候,听见动静的黄雄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从地上抄起棍子就往张北母亲的头上敲去,张北的母亲当场就晕厥在地,鲜血直流。
张北的姐姐惊恐的一直推摇母亲,希望母亲依然像往常一样站起来,可惜这一倒就是永恒。
当张北回到家时,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张北有不好的预感,周围的人一直在叽叽喳喳。
“医生已经进去了,就看结果了。”
张北挤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这画面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阴影。
在张北没有回来的几分钟前,旁边的人就已经报警了,黄家的人一直再说是张北的母亲先动手的。
张北的姐姐在旁边一直阐释真相,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怎会是黄家人的对手。
警察很快就信了黄家的说辞,黄雄心虚的讲:“那时候我们看到她先动手打我母亲,我们家的人护母心切就从地上拿起棍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发誓我看到我们的人打下去的时候她还没死,是她倒下的时候头着地才死的。”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对张北的母亲进行抢救,因为这些乡村人知道救护车来到这里基本都凉了,就算如此,这些人表面功夫也一点也没做。
要知道张北的母亲倒地也才几分钟,还能抢救过来,依然有还生的希望。
而接下来医生的话语彻底断送了张北母亲的生命。
“要知道致命伤,很简单,等下我做个开颅手术,看看头骨破裂了没有就知道了。”医生不负一点责任的说到。
张北眼睁睁看着警察把母亲放在了张宅中间的树桩上,当场进行开颅手术。
哦不,开颅似乎有点不恰当,是破颅手术,叫手术也不恰当,他们就没想救活过她。
张北看着母亲的头皮一点一点被剖开,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看,头骨破裂,致命的是那一棍子。”医生有点得意的开口道。
众人也对这场景一一吹嘘,只有张北双眼空白,似乎已经失了神。
黄雄看着这一幕,内心已经惊慌起来:“我杀人了!我要怎么办?接下来我要到牢里度过了。幸好我刚刚说的是黄家人动手,没有说是我自己。”
众人已经散开了,徒留张北一人在角落发呆。
黄家一直都没说是谁动手,但有村名指出凶手,黄雄一一否认。
警察给了黄家一小时的时间来商量这件事,至于敢于指认的村民,方矩至少在这个村中一年还没有见到过,下场可想而知。
一时间黄家上下都人心惶惶,黄雄看着父亲急切的问道:“爸,到底该怎么办啊,我真要去自首吗?我不想坐牢啊。”
黄雄的父亲看着黄雄,愤怒的说到:“你动手就动手,那么大力干嘛,年轻人就是没有分寸,现在能怎么办,你自首可以争取减刑。”
黄雄父亲的内心很是挣扎,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大儿子就要走了,这对一个农村家庭而言就是少了一个劳动力,极其重要。
黄雄的父亲不甘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物资养大的大儿子,最后没有回报自己就坐牢去了,出来之后也很难有发展。
黄雄的父亲脑子急得团团转,忽然黄雄父亲的眼神一冷,对着黄雄拍拍肩。
“没事,老爸我会帮你解决的。”
然后对着老三黄世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