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姜烛:
“你刚才,说什么?”
姜烛摸了摸下巴。
这小子看着挺聪明,没想到是个空耳。
“我说,你把你肚子里的药都想办法吐出来,否则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不是危言耸听。
他是真的会死。
其实从看到白且的第一眼,她就看出来他服用了一些开发身体的药。
准确来说,是开发脑子的药。
这种药服下之后,会开发人的智力,但其副作用,却是相当恐怖的。
而且,这副作用几乎是不可逆的。
这小子开始服用这药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停药,还是能恢复的。
白且眼底闪过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嘴唇惨白,蠕动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吃了药?”
从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姜烛就看出来了。
因为他现在的形象,和三年前她初遇白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虚弱。
一样的消瘦。
一样的双眼无神且随时随地都会倒下。
所以刚才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她用鬼气检测了一下他的身体。
果然,他们都服用了效果差不多的药。
“你跟踪我是不是?”白且愤怒质问,“我不管你知道什么,现在就给我滚!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除了跟踪,还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他刚才服过药?
白且最厌恶跟踪狂!
特别是像姜烛这种,为了上位,费尽心思的跟踪狂!
简直让人恶心!
“跟……跟踪?”
就他嗑药这事儿,还需要跟踪才能知道?
玩呢?
等一下!
跟踪?
如果他会想到跟踪的话,那岂不是侧面证明,这丫是个有钱人?
还是那种,容易被人绑架的有钱人?
啊呀呀!
这岂不是潜在的金主大哥?
业务上门了!
所以,在白且愤怒不已的时候,却见姜烛笑得跟个变态一样,乐呵呵的冲他摆了摆手:
“哎呀,跟踪什么的,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能学!”
白且:“?”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刚要破口大骂,身体却开始起了药效,他身体更软更无力了。
随时随地都能晕过去。
所以他满腔的怒火,最后都只化作了一个字:
“滚!”
本以为,这个字多少还是能威慑到姜烛的,却不想,压根没有。
面前的女生,压根不要脸。
她不仅没滚,还双手揣兜走到了他面前,笑嘻嘻毫无正形:
“需要帮忙吗?我收费很便宜的!”
骗他的。
不便宜。
像这种跟阎王爷抢生意的活儿,收费能便宜才有鬼了!
“收费?”
听到这两个字,白且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古怪。
他现在终于开始察觉,姜烛不是帮佣的女儿了。
——她是做非法生意的!
这更糟!
“对啊。”姜烛有些惊讶,“你难不成还想白嫖?”
这可是跟阎王爷抢生意的活儿。
这都想白嫖?
少年,你不地道啊!
白且:“!”
实锤了!
非法生意!
他想逃,奈何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逃。
白且心里焦急,面色羞愤欲死:
“你滚!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接受你,也绝对不会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姜烛:“哈?”
她怎么跟不上这小子的脑回路了?
她在跟他谈生死时速。
他却好像在跟她聊舔狗十八式。
小子,你没事儿吧!
“我说,你滚!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娶你!”
姜烛:“?”
小子,你才多大啊!
就想结婚了?
了不起!
姜烛竖起大拇指……并不,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毫不客气呼到白且脑门上。
“啪——”一声,白且懵逼了。
略微有些神志不清的眼神,瞬间就清明了。
还透着几分大聪明。
“你……你打我?”
姜烛默默举起另外一只手:“没看清?那我再来一次?你仔细感受一下?”
“等一下!”白且彻底清醒过来,死死瞪着姜烛,“你究竟是谁?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他错了。
这丫似乎根本不是来偶遇他。
也不是想要攀关系嫁给他。
更不是什么做非法交易的。
她分明……分明是绑匪!
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明显是要把他绑走要赎金的!
这一波,不比花痴女更恐怖?
白且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他是真倒霉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姜烛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帮你的?”
来帮他的?
靠她的巴掌?
白且瞪大了眼睛,腔都不敢开!
他嘴唇抖了又抖:“你……你想怎么帮我?”
姜烛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牙齿,顺势朝他伸出手:
“十万块,我帮你催吐,并且帮你解决强迫你吃药的人,怎么样?”
见她似乎真没恶意,白且咬紧后槽牙:
“我有说过,我想催吐,并且不想吃这药了吗?”
她该不会是觉得,她真能拯救他吧?
总有些女生自以为是。
她以为她是谁?
她能帮得了谁?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需要你帮忙,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还挺暴躁!
姜烛摸了摸下巴:“小子,你想死吗?”
白且一顿。
她是在,恐吓他吧?
他就知道,说什么是来帮他的,实际上就是想来勒索钱财!
像这种勒索钱财的亡命之徒,不能硬刚,所以白且沉默了。
“不想死,这药你就不能吃。”
白且一愣。
所以,不是敲诈勒索,只是真的想帮他?
“你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姜烛拽着他的衣领,就朝花园旁边的小水池走去。
“你干什么!”白且有些惊慌。
话音刚落,就见姜烛拽住他的脚,一把将他倒立起来,狠狠抖了几抖。
白且精神本就不太妙,突然被悬空,整个人如坐过山车。
眩晕,且想吐。
所以,在姜烛放他醒来的一瞬间,他就趴在花池旁,稀里哗啦地吐了一池子。
姜烛用鬼气检查了一下。
“嗯,吐得差不多了,没啥大问题了,接下来,就是处理喂你药的人了,说吧,是谁。”
处理完那人,就是收钱的阶段了。
嘿嘿嘿。
她最喜欢收钱了!
白且吐得半死不活,等缓过来,整个人更虚弱了。
他趴在池子旁,目眦欲裂:
“谁要你帮我了?你以为你真的懂我吗?”
他以为,会听到一堆说懂他,无论如何都会帮他的不一而足的话。
但没有。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眼神清澈:
“不懂啊。”
白且:“?”
“我只是不想你死。”
白且一顿,指尖抖了抖。
不想,他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