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洲当然知道白辰想问什么。
不过就是想知道,姜烛有没有来过而已。
没想到都一年了,他居然还如此记挂那个蠢货。
他不明白,一个只会追在男生屁股后面跑,高三了,考试还只能考200来分的脑子空空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白辰如此念念不忘的?
最可怕的是,她一出现,他这整整一年的努力,几乎瞬间全都要化作泡影了。
因为白辰的眼底,再次浮现出了以往的那种希冀。
那些,被柳天洲刻意打压,原本即将消亡的希冀。
居然再次出现了。
简直该死!
“是……是吗?”白辰有些失望,垂下眼眸,死死抓住被单,“没人来过啊。”
是啊,姜烛怎么可能会来?
或许,她连这地方在哪儿,怕是都已经全忘记了吧?
白辰自嘲一笑,回过神后,朝柳天洲看去:
“天州哥,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不是听人说,你发着高烧,人却失踪了。”柳天洲有些无奈,眼神宠溺,“我担心你,所以连夜赶回来了。”
说着,就要揉一揉白辰的脑袋。
可刚伸出手,白辰却躲开了。
柳天洲手一僵,眸光微寒,却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依旧温润如玉:
“好在我是来了,否则,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会把脑袋烧坏。”
白辰勉强笑笑,靠在床头无力地揉了揉眉心:“我没事的,你工作那么忙,不必为我专程跑这一趟。”
“没什么要忙的。”柳天洲递给他一杯水,话中有话,“更何况,再忙的事情,也比不上你重要。”
这话,叫白辰浑身不自在。
但柳天洲向来对他很好,可能对人亲昵这只是他的性格,便没多想。
白辰倚在床头,疲惫的垂下眼帘:“现在几点了?”
“十点。”
“十点?”
次日十点?
他还真是昏迷了很久啊。
等一下!
白辰猛地睁开眼睛,连着人都精神了许多。
如果说是次日十点的话,那他为什么感觉不到饿?
就算是发烧,就算是生病,也不应该如此吧?
难不成,有人给他喂过饭?
可除了姜烛,谁能把饭给他喂下去?
白辰的心狠狠跳了跳。
“天州哥!”
“怎么了?”柳天洲温润一笑,“是不是饿了?我让人给你订了些粥……”
“不是,我是想问,真的没人来过吗?”白辰问道,“或者说,在你来之前,没人来过吗?”
柳天洲手微微收紧:“没有啊,怎么了?”
他指尖点了点床头柜,似笑非笑:
“还是说,你希望有其他人来?”
白辰一顿。
是啊,他是真觉得有人来过,还是,希望有人来过?
他沉默,没有应声。
“药我给你准备好了,待会儿记得吃。”柳天洲安排得很妥当,“中午我会让人送饭菜过来,你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他向来知进退。
白辰不想他留在这里,他便不会留。
一进一退,才能更进一步。
他向来懂怎么玩弄猎物。
果然,此话一出,白辰面露愧色,但他抿了抿唇,还是没留他:
“天州哥,多谢你了。”
“没事。”
柳天洲看到他眼底的愧疚,满意地挑了挑眉,温文尔雅地关上门。
可在关上卧室门的一瞬间,他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姜烛!
她简直该死!
不过,现在齐家那群疯批死的死,伤的伤。
那他对姜烛下手,合情合理吧?
柳天洲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拿出手机,发了一个消息后,这才理了理袖口,不紧不慢离开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至于秦天那个二傻子,要他闭嘴,可再简单不过了。
*
秦天又困又累。
洗澡的时候困。
吃早饭的时候困。
就连背书包准备去学校的时候,都差点睡死在沙发上。
青霄燃看出端倪:“小天,你昨天一整天去哪儿了?”
秦家人都不希望秦天和白家的人有太多接触,所以秦天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
“唔,跟姜烛在一起。”
青霄燃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说谎,却没拆穿,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吐司:
“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今天是你们月考的日子吧?复习得怎么样?”
秦天瞬间被惊醒:“什么?!月考?!”
昨天白辰失踪后,他屁颠屁颠四处找人,哪里还记得什么月考不月考的事情?
还复习?
他是一页书都没翻啊!
完蛋!
他死定了!
现在连临时抱佛脚的机会都没得了!
秦天再没有睡意,随手抄起一块吐司,匆匆忙忙就上了车。
在车上,疯狂恶补知识。
该死!
一个字都学不进脑子里!
*
等他到学校时,整个人已经萎靡了。
像个僵尸,行尸走肉一般从车上走下来。
考试!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考试这种事情!
啊!
他要疯了!
这一次月考肯定开天窗!
他完了!
他已经能预料到,等考试成绩出来后,回家被混合双打的悲惨的局面了。
正在他提前为自己默哀时,一抬头就看到,姜烛正拿着一根玉米,慢悠悠啃着往学校走。
那叫一个悠闲。
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与周遭匆忙进教室准备考试的学生,格格不入。
秦天一脸震惊地凑了过去:“姜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是什么特别的纪念日吗?
哦莫。
该吃大餐了?
秦天对上姜烛那完全没被知识污染的纯洁的双眼,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今天月考,月考啊!你不记得了吗!”
姜烛:“……”
之前是听老师说,这一周月考来着。
只是她确实不记得了。
但,要面子的她,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就矢口否认:
“不,我记得!”
秦天盯着她,很肯定:“你不记得!”
放心了,有人跟他一样要开天窗了!
想必姜烛是因为家里人都快要死绝了的缘故,不怕被打,才这么处之泰然的吧?
却不想,下一秒,就见姜烛摆了摆手:
“记不记得根本不重要,不就是月考吗?有啥难的?”
秦天:“!”
该死,姜烛在学习方面,难道还是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