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对她而言,宛若能安魂一般。
话音刚落,她便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拳头还是死死捏着,像是要拽紧什么人一样。
他抚过她的手,似乎想要抹平她的难过。
但下一瞬,他的手便从她拳头上凭空透了过去。
他触碰不到她。
他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和心疼:
“阿烛,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
话音刚落,姜烛体内的鬼气,直冲进他体内。
他眉间闪过一丝痛楚,本就透明的身体,晃动了一瞬。
恍若即将化成烟雾消散了一般。
“叮铃铃——”
红铃铛闪了一丝红光,再次响了起来。
他垂眸看了姜烛许久,最终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中。
叮铃叮铃的声响,在他消失的瞬间,骤然停止。
平静如斯。
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
天终于是黑了。
路灯亮起的刹那,姜烛的门,‘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阴影中,有人将姜烛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
姜烛下意识的警惕起来,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
“小哥?”
“嗯。”
听到他的声音,姜烛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
感觉到她的安心,齐瑾眉眼柔软了许多,他打开台灯,替她脱下鞋。
脱鞋的时候,他注意到她膝盖上的伤,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嗯?”
齐瑾见她又要强装有精神,不由得眸光一暗,便说道:
“你的膝盖,在哪里磕伤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说?”
听到这话,姜烛明显松了口气,终于不再装很有精神的模样,只是软软的趴在床上,声音软绵绵的:
“疼,可疼了……”
“但我不是怕你担心吗?”
齐瑾替她卷起裤腿的手一顿。
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说道:
“你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会更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很郑重。
看似无意,实则是在告诉姜烛,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跟她一起面对。
不用把他当傻子一样,瞒着护着。
他不需要的。
真的。
姜烛脸垂在枕头下,看似很认真,实则并没有认真:
“嗯,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听到这话,齐瑾脑海里,闪过一个小女孩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真的,我知道错了!”
她每一次都在很认真地认错。
但从来不改。
齐瑾太了解她了,见她如此,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拿出药箱替她包扎。
“在哪儿磕伤的?”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在路上摔倒了。”
齐瑾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只是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阴郁。
他没再说话,默默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这几天别沾水。”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发现姜烛又睡了过去。
准确来说,是又疼得昏迷了。
齐瑾眼底泛起一丝难过,将她盖住脸的长发,勾到耳廓后。
“阿烛。”
他声音嘶哑,似在自言自语。
“我不是傻子。”
所以,她的痛苦,再怎么掩饰,他都是能看出来的。
也知道每一次她暗地里吐了很多血。
这是第一次,齐瑾希望面前的姜烛只是幻觉。
如此,她所有的痛苦,也都能是假的了。
*
白辰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
“老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群大男人拥了上来。
白辰摇摇头:“没事,姜烛呢?她还好吧?”
乔治嘴角一抽:“她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回家休息了,我说老大,她之前对你也不怎么样吧?现在就对你稍稍示好一点,你至于这样贴上去吗?”
“一个女人而已,老大你要什么样的没有?”
白辰抿了抿唇。
“你不懂。”他许久才说道,“她不一样。”
乔治等人一时间无语凝噎。
特么恋爱脑!
白辰沉思良久,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七爷。”
“茶壶我给你们。”
白辰让乔治去送茶壶。
乔治等人刚走,阳台上突然挂上一个钩子,闪过一个黑影。
白辰微微皱眉,登时警惕起来:“谁?”
黑斗篷出现在阳台上,却只现出半边身体,依旧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是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尖锐,如同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着一般。
白辰眸光微眯,却慢悠悠靠在床头,做出一副调笑的模样:
“哦,是你啊,我说你这人,就这么喜欢翻窗吗?”
又不是没门。
黑斗篷没没搭理他的说笑,而是嘶哑着嗓子继续说道:
“我之前说过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辰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果然是冲着姜烛来的。
他伸了个懒腰:“我考虑得怎么样重要吗?我已经把茶壶给出去了,从今往后,姜烛怕是一步都不会靠近我了。”
“所以,你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
黑斗篷阴森森笑了两声:“放心,她还会出现的。”
“嗯?为什么这么肯定?”白辰托着下巴,“难不成你觉得,她确实是有点喜欢我的?”
黑斗篷罕见地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白辰:“……”
许久,黑斗篷才继续说道:“三日后,你爷爷寿辰,她会去。”
“为什么?”白辰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
黑斗篷又沉默了一瞬:“有人邀请她。”
“谁?”
“霍江北。”
白辰身形一僵。
其他的暂且不论,但如果是霍江北开口的话,那姜烛就一定会来,这是真的。
“寿宴那天,将会是你最后的机会。”
白辰努努嘴:“为什么一定得要她出现?她不出现的话,你就不能将她掳到我身边吗?”
“她不是普通人,一般的法子,控制不住她。”黑袍人说道,“你要想留住她,我可以教你。”
白辰抬眸:“什么法子?”
黑袍人戴着手套的手,从兜里拿出一个瓶子。
“寿辰那天,想办法让她把这药喝下去。”
白辰捡起药瓶,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这是什么药?该不会是毒药吧?”
“哦,我知道了,你其实是我后妈派来的人,想让我在寿宴上毒死人坐牢是吧?”
黑袍人嘴角一抽,直接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下去。
“放心,没毒。”
“这药只是能暂时让她失去反抗能力,并且倾心于你。”
他将药瓶丢在白辰床上:
“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