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三日李修早练太极纯功,午在吕秀才家读书。
林老头嘱咐其近几日静养身体,倒也听话未曾外出,期间张灵儿来了一次,看到林老头在家,跟李修没说几句,便有些胆怯似的走了。
“呼~”
李修收功,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经过这几日的修练,太极纯功已经渐渐熟悉,招式之间愈加连贯,怀中的那团气愈发壮大。
李修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此时的李修用林老头的话说就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便能成才。
既然天赋不错,林老头为什么不收自己为徒呢?李修问了林老头几次,刚开始林老头敷衍说没时间,后面实在拗不过李修的一再追问,说是时机未到,若是能在武道院进入天字班毕业,日后再说也不迟。
李修虽然不知道林老头口中的天字班代表什么,但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林老头说自己可以学武了,李修考虑再三,午后还是去了张家。
张家。
偏院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张铁生正在炼石锤铁。
李修叩了三下大门,静静等候。
“修儿来啦,快进来吧。”开门的是孙绣娥。
李修没有客套,跟着孙绣娥来到屋内。
张灵儿最近开始跟孙绣娥学绣红,一针一眼倒也像样,看到李修进来,喊了一声继续低头穿针引线。
李修简短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啊,灵儿,去喊你爹来。”
孙绣娥听完喊了张灵儿一声。
张灵儿应了一声,放下手中针线跑向偏院。
噔噔噔~
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大嗓门。
“修娃子,林大叔说你可以学武了?”
粗犷的声音中充满着掩藏不住的喜意。
李修望着汗流浃背急匆匆赶来的黝黑汉子,开口道:“是的,叔,老头说我已经可以学武了。”
“好好好,好啊。”张铁生进来连道几声好,欣喜不已。
也难怪他如此惊喜,在这尚武的唐国,主武文辅治国,家境稍微不错的人家,都会把孩子送入武道院学武,纵然资质不怎么样也能在这世道谋生立足,之前林老一直不让李修学武,还有所担心,如今看来倒是多余了。
“修娃子,前几日林大叔来过一次,我和你小娘已经准备好,过几日便是武道院每月招生的日子,我带上你去青木县报名即可。”张铁生搂着李修肩膀道。
李修藏在袖口中的小手,紧紧捏住衣角,听到张铁生这般说,声音糯糯的说道:“谢谢阿叔,谢谢小娘。”
正在教张灵儿绣工的孙绣娥闻声,抬头轻声道:“傻孩子,自家人就别这么客气了。”
张灵儿也对李修眨眼笑。
张家一直视李修是一家人,李修自然很是珍惜这份亲情,可他也明白自己并非张家之人,读书越多越知道这份恩情的厚重,只待日后长大再好好回报了。
咚咚咚!
屋外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的谈话声。
“这个时辰,是谁来了?我去看看。”
张铁生起身说道。
敲门声不断,李修也起身开口道:“小娘,我也过去看看。”
孙绣娥点了点头。
来到大门处,张铁生打开大门正在跟敲门者交谈。
张铁生:“陈高全,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善。
“张老弟,你这是哪里话?咱们这乡里乡亲的,应该多多走动才是。”
张铁生口中的老陈,一张口就给人一种圆滑世故的感觉,仿佛没察觉到张铁生语气中的不善。
李修顺着声音望去,一名与张铁生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身高稍低于张铁生,一身儒雅的长襟蓝衫,面容与屡屡欺负李修的陈石仁倒有几分相像,此人正是长寿村的村长——陈高全。
陈高全不说话时,看着倒也有一番气度,说话时,一副虚伪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显然是个圆滑处世的老油条。
陈高全说完就看到走到张铁生身后的李修,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小李修啊,好久没看到你了,我家石仁与你年龄相仿,有空多来家里玩,对了,最近也没见到林老爷子,他老人家可好啊?”
陈高全好似不知陈石仁与李修不合,主动邀请李修去家里玩,还问起林老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修纵然与陈石仁不合,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陈高全,脆声道:“陈村长,老头前几日外出,前日才回,您找他老人家有事吗?”
“无事无事,平日里他老人家忙得很,一直见不到人,想要前去拜访都是不能,有时间定会前去拜访,你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陈高全笑呵呵的说道。
张铁生闻言撇了撇嘴,这番话糊弄谁呢?平日林老头在家也不见其有任何拜访的意思。
张铁生一把拉过旁边的李修,语气冰冷的说道:“陈高全,有什么事明说吧,别在这拐弯抹角的,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陈高全看着没有好脸色的张铁生,脸上笑容不减:“张老弟啊,既然你有事,那我也不客套了,下半年的治安费需要交了。”
张铁生闻言,对着李修低声说了一句“告诉你小娘,拿三两银子来。”
李修点了点头,刚欲转身离开。
陈高全开口道:“慢着!张老弟,今年下半年开始,治安费涨到了五两银子。”
张铁生闻言一愣,随即大声道:“陈高全,什么意思?官府什么时候说要涨到五两银子了?前日我在街上都没见到官府告示,你给老子说清楚!”
张铁生的嗓门略大,这一声吼,旁边邻里邻居都闻声而出,听到治安费涨了,顿时议论纷纷。
听到村民议论纷纷,陈高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一冷道:“张铁生,你不用吼,这是上面最新发出的告知,还没有贴出明文告示,你若不信,你明天去县里衙门一看便知!”
听到陈高全的话,村民的议论声大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有知道的吗?”
“哎,老张头你家儿子不是在县衙里当差吗?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这也是刚听说啊?”
“唐国历来不收普通百姓的税收,可这治安费怎么一张再涨?”
“是啊,前几年从一年四两涨到六两,今年上半年还是三两,下半年怎么五两了?”
“是啊,最近几十年是太平了许多,日子好过了些,可这不停的涨治安费,以后再涨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啊!”
“嘘!小点声,这话可别乱说,虽然不至于杀头,一番牢狱之灾也够你受的!”
……
陈高全脸色更冷,转身清了清嗓子,高声喝道:“诸位村民都是乡里乡亲,方才那番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这治安费也不是我说涨就涨的,要是不信等明天县衙贴出告示,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面色平静地看着四周的村民。
顿时,村民的议论声变成了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