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朝堂上,众人瞬间直勾勾的看向了魏征。
你他娘就为了说这个?
那你方才那架势是啥意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魏征不讲武德,骗,偷袭我等忠臣良将,是何居心!
程咬金牛进达袖子都撸起来了,魏征一句话,两人浑身上下梆硬的肌肉瞬间软了。
武将如此,文臣更甚。
长孙无忌整理了衣衫,气定神闲坐了回来。
杜如晦也不挤房玄龄了,大殿之中有些燥热,挤来挤去,成何体统。
李世民擦着胡子上的茶水,呆呆看着魏征。
“魏卿,你这是何意?”
魏征看着李世民,心中叹息。
往日意见不合的时候,一口一个田舍郎,现在呢,我魏征打算迂回一下,温和劝谏一番,陛下反而支支吾吾。
可笑啊。
魏征也难受,若不是前两天天气太冷,感染风寒,他怎么可能如此温和?
“陛下,臣询问过一些去过天上人间那个地方的人,他们向臣讲述过里面的种种。”
“臣以为,那地方只不过跟平康坊之中烟柳之地差不多而已,无须在意。”
魏征轻咳两声,感觉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焰。
就在他打算转头回去的时候,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魏尚书说天上人间和寻常青楼一样?”
随后,朝堂之中,声音嗡嗡响起。
只是片刻之间,不少声音都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老夫不敢苟同……”
“对,我也不这么认为!”
“魏征,你瞎了啊……”
龙椅上,李世民感觉今日魏征的态度让他有些不习惯,但这种感觉,似乎很爽啊。
这些浓眉大眼的官员们,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合着也是天上人间的常客啊。
同道中人,何须多言。
“魏征,你抱恙在身,就去休息吧。”
李世民缓缓起身:“诸位爱卿,军马之事,陆有德已经解决,此乃大唐之幸。”
“当下最头疼的事情便是,国库之中,有些空荡,诸位爱卿都是大唐功臣,先皇和朕赏赐极多,此时正是为大唐效忠的时候了,诸位怎么看?”
李世民话音落下,朝堂上本来同道中人的嗡嗡作响之声,这一刻突然消失。
李世民看了一眼房玄龄和杜如晦,自己人就不为难他们了。
“韦挺,你说说看。”
韦挺缓缓躬身,似乎想说什么,但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魏征,你怎么看?”
魏征现在胸腔之中犹如烈火炙烤,说不出话,瞪大眼睛看着李世民,眼珠子都红了。
陛下,你需要钱,不应该问我啊!
我魏征勤俭节约,就连驴子都是借杜相的……
“辅机……你怎么看?”
……
李世民越问,心头越凉。
偌大的朝堂,还是跟之前一样,在朝堂上一个个哭穷,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但私底下,一个个骄奢淫逸,奢华无度,尤其是那些个世家的人。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李世民当即就看向了程咬金。
这黑厮,做出个表率不行么?
程咬金低下黑黝黝的大脑壳:“陛下,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这个理由,似乎说得过去。
“辅机,你说说看。”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第一次睁大了眼睛,一脸慈眉善目,带着丝丝真挚纯真:“陛下,臣乃书生,不谙世事。”
……
后宫里,今日暴躁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这些人果然靠不住啊。”
“万丈高楼平地起,赚钱只能靠自己!”
“朕总算是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啊……”
“杨妃,朕现在火气很大!”
杨妃的寝宫里,太监宫女都已经散去,只有杨妃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服侍。
只是眼睛不经意总是看向了那被李世民狂拍的小圆桌,那是恪儿送给自己的寿礼,陛下还不知道呢。
陛下,您轻点,拍在圆桌上,疼在臣妾心里啊。
“陛下,您莫要伤了手。”
杨妃眼圈红红的。
李世民看到这一幕,顿时心中不忍。
还是爱妃心疼朕啊,不像朝堂上那些豺狼虎豹,一个个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无妨,爱妃,朕结实的很。”
“陛下,您为何如此动怒?”
后宫不能干政,但不代表不能知道一些事情。
李世民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爱妃,这一切得从……得从那琉璃讲起了……”
李世民咀嚼着薄荷,说起来从前。
夜色浓厚,李世民讲到悲愤之处,面色恼怒。
十二月的月亮照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白霜。
杨妃寝宫外,李恪手里拎着饭盒,蹲在墙角,听着里面李世民和杨妃的窃窃私语,总觉得里面有很大的商机。
其他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关心,但他隐约听到了。
“隐田”“农具”“人才”“读书贵”等字眼……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要跟李祐弟弟商量一下。
不知道为何,李恪明明年长,却下意识将李祐当成了主心骨。
……
“你的枪头有些生锈了。”
“表哥,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天上人间做事?”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被枪指着。”
长孙冲在练枪的时候,李祐正好拿着油条在一旁看,一边看还一边说。
长孙冲被李祐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停下来,将银枪插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气喘如牛。
“表弟,你说说看,都哪两种人?”
李祐将油条塞进大喵的嘴巴里,摆摆手:“诶,这种事情,不可说不可说。”
长孙冲拍着胸脯:“表弟,我是正经人,你跟我说说嘛。”
李祐笑了,到一旁坐着,吃着豆腐脑,淡定说道:“这世上哪种人会被人用枪指着呢?”
“第一种,女人。”
长孙冲讳莫如深,邪魅一笑。
看,我长孙冲有多活泛!
“还有一种呢?”
长孙冲咧开嘴,得意一笑。
“还有一种啊,就是好人啊。”
长孙冲一听,顿时坐立不安,脸庞也变得僵硬起来。
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孙冲连连摇头:“表弟,殿下,这不对啊。”
李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那肯定得是大恶人!”
长孙冲很明显急躁了起来。
“哦?黑风寨?强盗山贼?”
“还是贪官污吏,欺凌乡里的恶霸?”
“你见过他们被刀架在脖子上,被长枪指着命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