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祐神秘一笑:“这有什么谋划。”
“豪门世家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若是加价售卖,他们定然会急眼,从而坐在一起,划定高低,琉璃自然就不会再买多少了。”
“既然琉璃和姓氏地位牢不可破的捆绑在一起了,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过几日,再降一点价格,他们明面上就算是达成了一致,私底下也会不择手段的暗里争夺。”
“这波看似不血赚,但背地里赢麻了。”
马周和曹绅对视一眼,许久之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两人从李祐房间出来之后,叹息一声。
“曹兄,殿下这是准备将豪门世家吊死啊。”
“马兄,可不是这回事嘛,我在河北道,那边的大大小小的家族都以有琉璃为荣,甚至还有家族没事出去会客,上门拜访的时候带着琉璃炫耀,啧啧,就像是有病一般。”曹绅虽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并不能体会这里面的道理。
马周沉吟片刻,看了看曹绅:“你知道山东那边的豪门世家是咋弄的吗?”
曹绅语塞。
“他们正如殿下所料,联合起来,似乎要一致对外了。”
“我马周虽然不怎么当过官,但也是能看明白的,他们的矛头对准了小门小户,那就没有功夫针对当今圣上了……”
曹绅一愣:“这与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啊,他们都没有空对付圣上了,自然也不会关注殿下了。”
两人前脚离开,李祐后脚就打算出门溜达一下。
大喵虽然是老虎,但这段时间在室内活动之下,胖成了一个球,还染上了一些娇气的习惯,比如,出门必须要穿衣服。
不然就会拉肚子。
你是老虎啊!
你是猛虎啊!
咋就这个怂样?
出门的时候,大喵极不情愿,趴在地上,巨大的肚皮在地面摩擦着,李祐怎么拉着绳子也不行。
“走,咱们去那边吃好的。”
一瞬间,大喵就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翻身,起来,跟在李祐身后,屁颠屁颠。
马车在工坊外一条街停了下来。
工坊带动繁荣的能力终究还是被李祐低估了。
骆宾王吃力的拉着大喵,如果不是大喵懒,不想动弹,这会儿早就扑上去对着那肉包子大快朵颐了。
一看到猛虎出没,一瞬间,不少胡人一个个蹭蹭的起身,一个劲儿朝着远处狂奔。
这一幕,直接让工坊周围的唐人笑喷了。
“这些胡人,果真是蛮夷,没见识。”
“是啊,老虎而已,咱又不是没有见过,不光见过,咱还摸过呢。”
“兄台,你说你摸过?”
“那是自然,上次我就喂了一个肉包子,就顺手摸了几下。”
大喵熟练的走到了那家卖肉包子的铺子跟前,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在和面的摊主,粗大的尾巴摇晃着。
摊主是个中年人,咧开嘴一笑:“哎呦,你又来了。”
“这次可不许吓唬人了。”
说话之间,就从一旁的蒸笼之中拿出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快,趁热吃,大肉馅儿的。”
蓝田大地,从没有如此热闹过。
李祐看着摊主,笑呵呵问道:“现在大肉包子卖的如何?”
那摊主看着对面站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自然糊弄了起来。
“咱这包子,好吃着呢,公子要不要来几个?”
李祐笑了笑,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儿了。
不过也对,一个几岁的孩子老气横秋说话,成年人只会当做学自家大人的,哪里会在意呢。
只不过,当他看到老虎吃完包子之后,用脑袋拱了拱李祐之后,立马笑嘻嘻换了嘴脸:“公子,咱们这大肉包子卖的可好了。”
“这手艺你从哪里弄来的?”
“嘿嘿,家传的。”
家传的,咋可能。
说实话,能把大肉处理的如此到位,如果不是老陈提到过那些所谓的亲戚,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家家都有自己的门道,当初李祐授意老陈将一些简单的手艺卖出去的时候,就是为了让这条街道繁荣起来。
街道两侧,成排的店铺配上小院子,虽然还没有完全形成一片城镇,但已经有了雏形。
街道宽阔,青石铺路,驼铃叮当,马儿嘶鸣,牛车,驴车,马车,各种牲口拉着货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李祐带着大喵,走一路,被投喂一路。
李祐倒是没怎么吃,骆宾王和大喵吃的肚子滚圆。
难怪骆宾王现在越来越胖,大喵更是体态浑圆,两个家伙越来越像了。
终于,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李祐坐在茶摊跟前,看着那些在寒风之中排队的黄牛,笑了笑。
“观光,那些黄牛一天可以赚多少钱?”
这些事情,骆宾王自然是门清儿的。
“先生,那些黄牛排队的时候,虽然有些苦,但每个人只要排上号,就可以至少赚一百文。”
一百文,这个价格很高。
“方才买的包子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一个。”
“那甘蔗呢?苦菜呢?糕点呢?”
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李祐突然意识到,这条街已经成了发财之地。
在此处做生意的人,只要是吃吃喝喝,价格都便宜的很。
只要是跟工坊相关的,只要是能让商贾赚钱的事情,价格极高。
一百文一个号,工坊之中的工匠现在一天十文钱都乐呵呵的,而这些排队的黄牛,只是承受了一些风寒的危险,只是风吹日晒,就可以拿到这么多的报酬。
泥头车,似乎已经动了起来了。
路过工坊之外,一匹马在官道上疾驰。
八百里加急又来了。
李祐注意到,那匹马的腿,似乎有些问题。
嘴角不由上扬了起来。
……
“启禀陛下,天寒地冻,幽州困难,请户部钱粮支援。”
“启奏陛下,山东之地,百姓困顿,若是没有粮食,怕是无法过冬啊……”
这样的话,李世民每天可以听一百次。
但今日,有一句不同于以往的话。
贞观初年暂代兵部尚书的李靖,站了出来。
自突厥渭水之盟之后,李靖在朝堂之上很少说话,心中忧虑,心念边境,过了贞观二年,他就要亲自到边境去,练兵备战。
但今日,李靖一反常态。
“陛下,最近一段时间,军马消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