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启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手现在握筷子都有些松了。
气的他直接把筷子重重摔在地上:“妈的,我怎么跟平康坊勾栏里的女子一样松了!”
一旁的刘文彦则是喝了一口水,心有余悸,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那咋可能啊,我就想过去瞧两眼那些姑娘,咋就突然,就就打雷了。”
“都怪你!”另外一个年轻人带着哭腔指责,“你不去招惹河边那些人,就没事。”
“你一去,河神直接生气了!”
刘文彦哭了:“我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你们一个个笑的那么猥琐,催我去,我能去吗?我胆子那么小,都吓尿了。”
“你尿了,我尿完都干了!”
一人怒吼。
一群人垂头丧气。
“那玩意儿到底啥啊,我打小就在河里混,啥样的水没见过,为啥就没见到过那种场面呢。”
“你吹吧就,你见过平康坊紫嫣姑娘的吗?”
“没见过,那个也不一定需要亲眼见,毕竟黑灯瞎火的是不是。”
三人争吵的间隙,崔启脸上挂满了阴云。
本来是对几个姑娘的围剿,利用她们的想法顺理成章。
但万万没想到,河边出现了另外一群人。
“他们是谁!
“找到他们!就说他们有妖术,报官!”
要知道,在长安这个地方,一旦任何事情和妖术挂钩,那就说不清楚了。
那些人的容貌崔启记得很清楚,尤其是那个最年幼的。
“找人画出他们的画像,在整个长安传播,就说,就说那个年幼之人,就是山中的妖邪。”
崔启记得,武德八年,曾有一人,因为涉密,被人抓到了把柄了,此人身份特殊,无人敢治罪。
当时,就有人说了一句话,此人乃是妖邪。
当即,京兆尹定罪。
崔启笑嘻嘻看着众人:“什么河神打雷,我不觉的那是真的。”
“你们也不许吓唬自己。”
刘文彦哆嗦了一下,手在大腿上不停的摩擦。
“你不信?那你当时跑什么?你一定要跑吗?”
崔启梗着脖子:“我那不是跑,我那是寻找合适的观察之地!”
众所周知,清河崔氏的人嘴巴都极为硬朗。
崔启一开口,气氛就沉默了下来。
不过对于崔启来说,这不重要。
“我现在手里有不少钱。”
这些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 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一个个心里面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你说他们为了大唐的复兴,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为了长治久安,为了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只要你将钱放在了他们面前,他们什么都敢干。
崔启很明白这一点,很快啊。
就有人动了起来,最先动的就是刘文彦。
刘文彦手里抓着一串钱,嘿嘿一笑:“没事,崔少,这件事交给我了!”
造谣这种事情,他们这些文人最擅长。
刘文彦率先动手,后续的人也就不客气,片刻之后,钱已经被一扫而空。
留在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些玉佩珠子一类不值钱的玩意儿。
“诸位,妖邪之物,就这么定下了,大家一起努力,一定能将此人拉下水!”
其实这些拿钱的人心里面清楚的很,他们一个个嘴上说好好好,心里面早就想好了对策。
要是放在以前,造谣这种事情是有用的,但现在不行啊,现在有报纸。
你今天造谣,明天人家就在报纸上辟谣。
“我建议,咱们找报纸投稿。”
“对,报纸就是个好东西,一天之内,长安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真的是羡慕的很啊,能在报纸上发一篇文章,那可是有钱拿的,先前我还是投过稿。”
七嘴八舌的时候,崔启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门槛一般。
“你们知道报纸是哪里的吗?”
“好像是蓝田那边工坊的,我上次听隔壁的刘公子说的。”
“我好像也听到了,刘公子还说,他认识一个人,跟工坊之中的护卫熟悉。”
一时间,众人就开始琢磨坏水了。
与此同时,吃完大鱼的楚王府,这会儿一个个舒坦的不行。
李祐收拾了大喵和狗蛋之后,才满足的回去睡觉。
大喵和狗蛋互相对视,一脸懵逼。
咋就睡一觉,就被人揍了一顿?
大喵不疼不痒还不说啥,倒头就睡。
狗蛋就不行了,非要冲上去跟李祐干一架,嘴里嗷嗷叫着,都是不能听的。
要不是老陈拉的及时,狗蛋怕是已经干架了。
现在,狗蛋正蹲在角落里,呼哧呼哧,声泪俱下,狗生从来就没有这么艰难过。
夜色之中,楚王府之外,一道道人影穿梭者,黑甲卫尽职尽责,但总是有他们看不到的死角。
比方说,这个角落里,地窖跟前,出现了几个人影。
几个人影高大迅捷,轻而易举就从院墙翻了过来。
然后,其中一人直接捂着自己的手开始呻吟起来。
“嘶……狗日的,谁他么用琉璃碎渣在墙上啊。”
“不光有碎渣,还有铁丝。”另外一个人,吸着凉气,借助夜色,手上汩汩流血。
还有一人不吭声,他脸上僵硬,一言不发。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
“我们长安三雄,终于扬眉吐气了。”
那人咧咧嘴:“妈的,老子屁股被扎了。”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他们将人藏在哪里了!”
“就在面前的地窖里!”
“擦,大哥,你怎么知道?”
“哈哈,这就是我的厉害之处了,我的鼻子,那是出了名的厉害,就算是长安之中最有名的猎犬,也比不过我。”
三人摸摸索索,朝着地窖摸了过去。
他们前脚离去,后脚,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就出现了一道影子。
刘能喃喃自语:“最近王府出现奇奇怪怪的人越来越多了,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管了,先抓了再说。”
……
夜色之中,地窖里,不少人已经披头散发,浑身无力了。
他们发出哀嚎,就像是对他们命运的诠释。
“叫,你们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