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道歉了。”
店员连忙摆摆手道：“叶小姐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殊不知，店员这做法让叶卿月更是心烦。
她反手便给了身旁的丫鬟一巴掌。
丫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卿月便道：“怎么样，这样够了没？”
丫鬟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卿月，又瞪了一眼沈云绮。
沈云绮蹙眉，正准备开口，又被一旁的店员拉了拉袖子。
看她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模样，沈云绮便明白了，索性也不再继续为难叶卿月，只道：“够了，以后可要记得低调一些，莫再继续做这种事了，省得往后你爹回来之后收拾你。”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叶卿月愤愤，随后抓着身旁的丫鬟便离开了。
众人见热闹结束，也四散开来。
方才被沈云绮救下的姑娘扭捏地走到沈云绮旁边，红着脸开口道：“公子，方才真是多谢你搭救了，不知道你家住何处，若是方便的话，日后定然带着厚礼登门。”
沈云绮正准备开口说自己住在客栈。
毕竟，谁能拒绝一套厚礼呢？
可是转念再一看姑娘的神情，又觉得这样说有失妥当。
她好像，看上自己了？
否则为什么会脸红？
沈云绮心中警铃大作，忙开口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实在用不着感谢，若是姑娘实在过意不去，倒不如领着我在京城中转转？”
“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这姑娘倒是个爽快的，一拍胸脯答应了下来，甚至直接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沈云绮看得目瞪口呆，不由问道：“不买东西了吗？”
“本来就是想买个螺子黛回去送给母亲，如今都已经碎了，自然也没有买的必要了。”
毕竟是自己招惹的，沈云绮总不好再临时反悔。
无奈之下，沈云绮只好从一旁的店员手中要回自己找的银子。
这姑娘看到沈云绮手中提着袋子，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
走了几步，沈云绮实在受不了对方的视线，没等她发问先开口道：“家中有一个妹妹，是买给她用的，并非自己用。”
姑娘捂着唇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公子生得俊俏，像是有龙阳之好，是我想多了。”
她自来熟，沈云绮也不闲着。
二人没走两条街，便已经互相换了姓名。
沈云绮自然隐姓埋名改为了沈墨，也知道面前的姑娘是户部侍郎的嫡女，名为楼小小。
她与楼小小相谈甚欢，甚至还将自己是来京城做生意的事情也一并透露给了楼小小。
楼小小当真不愧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对于钱财的事情，她颇有心得。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在苦恼，说来也简单，你若是想要做生意，首先要确定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其次才能明白你这生意做不做得起来。”
沈云绮倒是明白楼小小口中的意思。
只不过她不了解京城。
有这样一个本地人带着，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哪些生意该做，哪些生意不该做？”
“你看上去，不像是会武的，镖局的生意便做不了，我们这里的镖局与武行，要么就是哪家将军的后代，要么就是年少成名的天才，你去他们底下干活拿不了多少银子的。”
沈云绮确实想着将山川镖局开到京城来。
不过被楼小小这么一提醒，沈云绮倒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他们在福昌郡中赚得也不少，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来这里。
“嗯，还有什么生意做不得？”
“说实话，男人们的生意不好做，京城当中的酒楼也好，花楼也罢，真正吸引他们的，并非是哪家酒菜更好，哪家姑娘更好，而是他们说得话，能不能被旁人听到。”
楼小小伸手指向楼下的大堂当中，反问道：“你看那里的人，他们只需要花几两银子，就能吃上一桌酒肉。”
“而我们这地方，至少要花上十两银子。”
“至于更高点的地方，几十两到几百两都有，难道只是饭菜值钱吗？”
沈云绮若有所思地往上看去。
与楼小小所说一样，他们每一层都有人在把守着。
沈云绮思索一阵，问道：“可若是有地方能开得密不透风，会不会有所不同？”
楼小小惊讶开口：“你怎么还真准备干这种生意？”
“好奇而已。”
“罢了，就看在你今天帮了本小姐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这种生意不好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你永远不知道在同谁做生意。”
“哦？”
“当官的人明面上是不可以在京城中做生意的，因为生意场上，最为关键的便是情报二字，当官的也是一样。”
“所以，若是让他们提前得知了风声，便没有百姓能做好生意了。”
“一会我，这一条规矩而已，阳奉阴违的人还多着呢，比如这个茶楼，除了明面上的掌柜之外，我爹也是掌柜。”
沈云绮登时惊讶起来：“你爹？所以你便是这茶楼的大小姐了？”
那还坐这个包厢，有些小气了。
沈云绮心中腹诽，楼小小却摆摆手道：“我哪里轮的上大小姐，我爹也不是唯一的掌柜，甚至不是真正的掌权者，其实啊这种地方都是……”
“大小姐还真是胆子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楼小小还没将话说完，便被打断了。
两人一起抬眸，结果便看到了一个男子搂着另外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似笑非笑地靠门而站。
楼小小的脸色一下子便白了，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男子道：“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行礼是做什么？”
“殿下吓死我得了。”
楼小小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道“您往常不是都在最上面的包厢中享乐，不，这会儿您应当在怡红楼才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殿下？
这人身份不简单吗？
沈云绮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厉玄烨笑了笑，问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