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绮:……
真的有那么冲动吗?
可眼下他们都已经出来了,自己总不可能再将他们几个给撵回去,无奈之下,也只能就让她们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她很快便摸索到了官府,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胡淼给几个人用长棍压在地上。
一见沈云绮来,胡淼立刻便激动了起来。
“就是这个女人,是她同我说,乱葬岗中有宝贝,我方才会鬼迷心窍地去挖那些所谓的宝贝的。”
沈云绮莫名其妙被泼了一头脏水,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的反应比胡淼污蔑他的速度更快。
“你说什么呢,我何时跟你说了这种话,人证呢,物证呢,你若是能找出来一件,我立刻认罪。”
“哼,果真是女人,敢说不敢认,当日你信誓旦旦地同我说,乱葬岗中有宝贝,而且你也见人去挖了,说是占了我的生意,要给我补偿,怎么,现在知道大难临头,所以不认账了吗。”
沈云绮不免佩服胡淼这张口就来的本事。
他说得绘声绘色,要不是自己就是本人,只怕也要相信他的鬼话了。
沈云绮冷笑一声,又道:“胡镖主,你这是在与我装聋吗?难不成还想要让我找出证明我没做过这些事情的人吧,你难道不知道,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说我与你说了那些话,自然要你找人证明,否则岂不是乱套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十之八九都被胡淼坑过,此时听到沈云绮说得有道理,一个两个全都向着了沈云绮。
“人沈镖主说得没错,否则谁家发了财,难道还要上门讹钱不成吗?”
“该不会胡淼觉得死到临头,还非要拉着沈镖主垫背吧?”
“一个大男人,小气至极,说出去也真不怕丢人。”
“命都要没了,谁还管你丢不丢人?”
眼见没人站在自己这边,胡淼又胡搅蛮缠道:“那既然抓住了我运送私盐,山川镖局不也同样运送私盐,他们箱子中的私盐,又当如何解释?”
厉淮深皱眉,下意识看向了沈云绮。
沈云绮颔首,继续道:“还准备污蔑我们山川镖局?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难不成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都忘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是有人证的!”
沈云绮给厉淮深比了个眼色,厉淮深差人,将阿妙给带了上来。
胡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妙,压低声音道:“该死的,怎么还活着。”
沈云绮听到后奇怪了一瞬,明显感觉到了阿妙情绪的不对。
昨日自己同阿妙说那些话时,阿妙虽然害怕,但仍旧有些纠结要不要背叛胡淼,但是今日,他看向胡淼的表情,好似胡淼是他的杀母仇人一般。
沈云绮正好奇,便被一只手拉到了旁边,
她回头,才发觉拉自己的正是何辰歌。
想来,阿妙的情绪起伏,应当与何辰歌有关。
“山川镖局不是尚未解封,你怎么出来的?”
何辰歌压低声音道:“昨日晚些时候,山川镖局失火了,火势严重,好在有人及时发现,将我们转移到了天月神宫,方才躲过一劫。”
“是厉…大人发觉的?”
想到厉淮深是莫名替上了这个官位,未必会真用本名,沈云绮悬崖勒马,没将他名字说出。
何辰歌点头道:“不错,是大人发现的,所以今日一早,我就给牢中阿妙送去了一封信,将山川镖局突发大火的事情告知了他,他是个聪明孩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灭口。
阿妙听到这件事情后,大概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相信胡淼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今日,他才将胡淼与他串通的一切都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胡淼根本没想到阿妙会还活着,自然也没有准备。
此时,他也只能拼死抵赖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如此随随便便说的话,怎么能当作呈堂证供!”
阿妙红着脖子开口道:“贩卖私盐乃是死罪一条,草民不敢请求大人原谅,便是拼出这条命,也要举证胡淼为非作歹的事情。草民还知道一件事,两年前,有人来山川镖局雇人押镖,可是在临出发的一日,却被人发现横死在了自己家门前,那日的事情,也是胡淼做的!”
“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只要去查查那户人家家中的水井里,是不是还有一具尸体便知,那就是他们镖局中的人,因受了伤被嫌弃,胡淼担心事迹败露,将其扔进了水井当中,还用石头盖住尸体,避免其被发现!”
一语惊四座。
众人看向胡淼的神情瞬间变得格外凌厉。
有几人却扶着墙壁吐了出来。
沈云绮与厉淮深也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出,心下惊讶万分。
可看在今日已经乱作一团,厉淮深也只能暂且收庭,将胡淼关押下去,来日再审。
沈云绮转头看向了何辰歌,问道:“其实,墙倒众人推,明日开始,状告胡淼的人一定不会在少数,要不要让镖主也一并去……”
“不必了。”
何辰歌摇了摇头,叹气道:“镖主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人证物证都已经不在,即便是给胡淼身上贴了罪行又如何,总归镖主不会再站起来。”
“可是……”
“镖主其实并不需要证明什么,而胡淼只是私盐已经活罪难免,所以,足够了。”
事情确实如同沈云绮所说,不过三日的功夫,状告胡淼的状纸已经将厉淮深整张书案全都盖住了。
他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山川镖局又正在重建当中,沈云绮闲的没事,便三天两头地跑到游月的住处,与他一同研究厉淮深身上毒的解药。
时间长了,游月不免乐呵呵地问起夫妻二人的事情。
“我们二人没什么感情,孩子也不是谁的,等他们成人了各奔东西,说不准我们也是一样。”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到时候,你们两个已经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
沈云绮光是想想,就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说这个,解药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吧?”